这时,他俩看见在何发财呈有些淡紫色的丰满的胸部下,他的肚皮里的整过内脏:从胸部下来的一个如壶形的猩红色柔滑呈亮的胃,在回翘般的胃大弯(医学用语)连接十二指肠往下的小肚皮(盆腔),是上下盘卷的白花花的小肠至小何的淡红色膀胱处。而围绕在何发财的小肚皮边的红色腹腔壁是大肠。还有在卷曲的相挨的肠子与胃之间,有些粗细不一的伸进米黄色鼓鼓而发亮肝脏下,或旁边的线性般的血脉和分叉的乳白色经脉等。
这是中国年青何发财被日本军医划开他肚皮里的内脏情形。
当这一切,是这个情势时,
梨园贤十觉得每次都是把中国男人的肚皮划开,然后,就是把他们的肝脏、胃、肠子、心等从他们的肚皮里取出来,放进几个有生理物盐水的大玻璃瓶里,做研究标本,然后把这些死了的中国男人的四肢、肚皮等运到焚尸炉去烧了外,就是这样繁琐。这事已经使他干烦了,就像是每天喊他干同样的一件事。他觉得已经提不起精神,就像没有鸦片的烟鬼一样。他没有动手,把他戴有手套沾满鲜红血迹的双手放在手术台边上,就没有下一步动作。
“横山军医,你怎么不动手了。把支那人的胃取出来。”小梨园疯狂说。
横山就抬起他索然无味的尖下巴的脸,咕哝地问:“我们就这样把他的五脏六腑拿出来就完事了吗?”
“所得是噶(日语,看来是哦)。”
“这样多没有意思。”小梨园说了后又说,他显然有新想法。
“你想咋样?”横山问。
“我们应该来一点刺激的,高兴高兴!”小梨园立刻提议,他的好奇心转换成了享受。
“哦,你怎么不早说。”横山谦一度发闷受气的心情就没了,他欢呼说。连他那有血的手术刀也向上动了下,好像跟他要跳舞似的。
“这下,你受了部队长的气,就可以发泄一下了。”小梨园随性而动,他的脚动了动,好像已经等不得了。
“岳西。”
横山谦说了,可又不知道怎样做?又问:
“怎样做?”
“这样,你把支那人的肠子拿出来,接在支那人后脑勺上,我把支那人的大肠的排便物倒在他胃里。”小梨园“创造性”地无耻说,还满面春光,好像他是一个大学教授在讲课似的。
小梨园军医纵情地用日本人要勤奋努力的信心为他俩加油一喊:
“我们一起加油!”
“嗨!”
然后,横山谦弯下腰,在何发财敞开的肚皮里,在他鼓鼓的胃小弯(医学用语)找了一个点,又把何发财的一段大肠从他的小肚皮里拿起;然后,先在何发财的胃上割一个小口,于是,就把大肠往何发财的胃里塞进去;面对这一举动,两人就纵情大笑起来,就好像他俩战胜了中国人。
小梨园更快,他把一根几米长的小肠一下从何发财的小肚皮里拖起来,小肠像卷曲的在地上绳子被拉起到何发财发白的脖子上绕了几圈,接着就被小梨园塞进何发财的嘴里。
做完后,小梨园带着豪情万丈的心情十分满意快活地说:“怎么样,横山君!”他还想等到对方的评论。
“太棒了!“
“你也太棒!”
两人就大笑起来!当场就跳起了日本北海道的丰收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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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同室的何发财被带走后,就没有回来了,到晚上都没有回来,好像一走出门就化了一样。王连长从老哥的眼神和他们的神情里,看到了对这一情形的疑惑。
从昨天王连长和他的战友被押到牢房到现在,已经是一天一夜。夜晚再次来临。看到原来的八个人,现在变成七个人时,王连长感到空落落的。尽管他和张副排长、抗联战士小姜是才来,可看到在自己的跟前被带走了一个人,心里感到失去了一种东西似的,使他总是在想着这事。
牢房里一抹殷黑黑的。在他们的牢门外,在过道看不见的那边,有些淡黄的灯光悠悠地回照到在他们铁门边的过道上,显得略黑亮亮的。这时,你能听到牢门对面的仅两步距离,可能是有些避光的牢房是黑黑的,如果不是听到关在那里的中国人有点大声的聊谈,你还以为就老哥这一间房子关了人,那间牢房没人似的。
老哥还是和三个青年在这面的门边坐着。他看见王连长在那边站着背靠墙,从铁条牢门外射进来的淡淡的灯光侧映在他俊逸的脸上。这时,王连长招呼了一声:
“老大哥,你过来下!”
老哥就走过去。
他坐在已经坐下的王连长的身边。王连长问:“小何已经被押出去半天了,这天都黑了?鬼子怎么没有把他押出来?”
老哥叹了一口气。
“王连长,不知道吧,从这里被带走的人,没有回来过。”
王连长迷惑。尽管他知道落进鬼子的手里,就是死,可就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形。不过,他感到鬼子是绝对不会让你我他、或者任何人知道什么的。他原来感到被鬼子杀死就这么简单:一枪打死或者一刀捅死。却到这里,看不到这样的现象,也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出来,能看到的是:关在牢里的中国男人,被鬼子押走,就再也没有什么了,就感到充满惶惑,就如是你站在高墙外,只知道墙内有动静,就是无法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又迷惑又阴森!
“一直都这样,哎,别想了。”老哥说。
“他们每天都从这里带走人吗?”王连长又问,好像他要知道得多些,也许这样对他有益似的!
“有时是,有时过一两天或一个星期不等。”
王连长有一种如犯人般的忧心:今天不被拉去枪毙,要么明天或后天的担忧的感觉。他当然是希望,自己不要死,能活下去该多好,还有自己的战友和自己的同胞
他们就没有说了。
同样的处境,同样可能面对不可预知的死亡,那天被鬼子拽住押出去,这成了大家的心病,让人忧心忡忡惴惴不安!这时,张飞副排长本来和抗联战士小姜说话,听到自己连长和老哥说到这里。就从黑乎乎的墙角站起来,走到老哥的身边蹲下,问:
“就没有人跑出去吗?”
老哥听了,就往牢门边伸出些脸看了一下被铁门外的澄黄微弱的灯光照亮的过道上,有无鬼子看守过来。才回脸看到回映在张飞副排长左半边不甘心的脸上的黑黄黄的灯辉。
“这里是高楼,四周有鬼子的房子、围墙和电网。听说电网日夜都通电。根本就没有逃掉的希望。”
王连长问:“老哥,你认为从这里被鬼子带出去的人,干嘛去了呢?”
“没有人知道。就连那些鬼子在这里押人出去都没有听到他们讲一句话。神秘的很!”
王连长迷惑了,张副排长一下感到自己还迷糊,好像他正一个人处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一样。大家就没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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