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编辑赤炼追风：整篇小说没有悬念，也没有出其不意的结局，它完全是直白的方式，将整个故事铺展开来。但是人物的性格却描写得活灵活现，形象丰满。萍儿的诚实，倔强，正直，以及敢于向世俗挑战的决心和勇气，为爱情矢志不渝的执着和坚贞，在小说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李晓声这个人物的性格比较复杂，既有阳光，纯真，善良的一面，同时也生性多疑，保守，世俗观念强，这些人性的弱点最终让一段纯洁的爱情以永不相见收场。这篇小说看似平淡朴实，毫无新意，其实却以萍儿的遭遇，深刻抨击了当时的社会。正是那些默守陈规的思想，毒害了许许多多的有情人无法终成眷恋。而萍儿牺牲一生的幸福，来唤起人们的觉醒，这种精神让人不禁赞叹。感谢作者赐稿辉坛，此文特奖励金币40，积分200
题记：这是一个网友聊天时讲的亲身经历，我没做任何编撰，只做了整理，经网友本人审阅，同意写进我的空间或发表。人名和地名是虚构的，如有雷同，请勿对号入座。 没有一丝风，雪花越飘越大，瓦房的屋顶上已经铺上一寸多厚了，路面的泥泞被行人踩得嗤嗤有声。檐下的猫看着街对面的伙伴，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冲过去了。天空灰暗下来，下班时间到了，晓声吹着欢快的口哨，迅速地向萍儿家走去。因中午萍儿到寝室来了，叫他下班后到她家吃晚饭，有事跟他说。 萍儿身高一米六，身材匀称丰满，苹果脸，白白净净的皮肤，一双清澈闪光的大眼，是那种可以称作美女的人。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唱起歌来婉转空灵。晓声大专毕业分配到月山镇供销社，单位先安排他到门市工作，了解供销社的经营流程。说来真巧，就在他上班的第一天，萍儿到门市买香皂，晓声第一眼看到她，就被她的美吸引住了，以至收钱时双手都在发抖，还多找了五元钱给萍儿。萍儿当时也没在意，后来回家一看钱，十元钱买了香皂还变成十三元五了。不对，她想起来了，今天卖香皂给她的那个人以前没见过，一定是个新手，找错钱是要赔的。萍儿没有多想，马上又返回供销社门市，把多找给她的五元钱还回去。 这时候，晓声刚出去上厕所，于是一个同事就大声喊：“李大学、李大学，有人找你。”晓声迅速跑回门市，一看是萍儿，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萍儿说明原委，晓声一下子心里充满了敬意，想想当时，每月工资才四十几元，猪肉卖9毛一斤，五元也是钱呀，足可见萍儿的人品了。乘此机会，萍儿也仔细看了晓声几眼。呵，这家伙个子高挑，怕有一米七吧，留个平头，脸不算英俊，也很耐看，就是穿着不很好，如果穿一身得体的衣服，也很有气质的。因为刚才有人叫他“李大学”，难道他是刚分配来的大学生吗？想到这，萍儿心里冒出一丝莫名的喜悦。 鬼使神差，萍儿问了一句：“李大学，你叫啥名字哟？” “我叫李晓声，你呢？” “王丽萍，就住在十字街口牙科门市。” 萍儿说完话，脸儿也有点红了，便转身回家去了。 晓声还没回过神来，刚才喊他那个女同事马上凑了过来说：“耶，李大学，你交桃花运了哟。”晓声的脸更红了，“啥子哟。”就说了一句，因为第一天上班，大家也不是很熟悉，所以话题就点到为止了。 晚上回到宿舍，晓声的心里怎么也不能平静，脑子里总浮现着王丽萍那美丽的身影，还有她最后的那句“就住在十字街口牙科门市”。正好自己对镇上的情况还不大熟悉，就顺便出去走走吧。于是他就一个人溜到街上，慢慢向十字街走去。果然，在十字街边，他找到了一个叫“王牙巴”的门市，而此时，王丽萍正在给一个人安牙齿。 看到他来了，萍儿礼貌地向他点了下头，叫他先坐坐，自己得先给人家把牙齿安好。晓声不好意思，就说：“你忙吧，改天再过来耍。”然后又红着脸逛街去了。待他逛街回来时，王丽萍的门市还没有关门，她和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妈正一边说话一边打扫卫生。看到晓声到了门市前，萍儿又笑着请他进去坐坐。这次他没有推辞，顺手接过凳子，坐下了。 王丽萍介绍说：“这是我母亲，姓姚。” “姚阿姨好。”晓声站起来，浅浅地鞠了一躬。 “妈妈，这是供销社百货门市新分配来的职工李晓声。” 姚大妈一下子楞住了，心想他们这是在唱哪一出呀。聪明的萍儿一下看懂了妈妈的心思，就笑着把当天买香皂的事说了一遍。姚大妈看看晓声，又看了看王丽萍，一下子笑了。然后对晓声说：“小伙子，到这里就是街坊邻居了，以后随便点，欢迎经常来耍。”说完，便拧着垃圾出去了。 其实，萍儿是一个单亲家庭，她和母亲相依为命。还好，父亲死之前把祖传做牙齿的手艺教给了她母亲，母亲才能艰难地把她抚养成人。她自己没考上学校，也没招上工作，就跟着母亲学会了做牙齿的手艺。由于她们是祖传牙科，生意还很好，所以她们母女的经济条件也还不错，萍儿的衣着也较时髦一些。 那天，他们很自然地谈了一些自己家里的琐事，双方都非常愉快，而姚大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出去了就一直没回来。分别时，两人都有点不舍，但都没表现出来。从此以后，萍儿总三天两头地来门市买东西，晓声几乎天天晚饭后都会去牙科门市坐坐、聊聊。 那年中秋的前一天，王丽萍终于提出了邀请，叫晓声到她家过中秋，晓声欣然答应。第二天下班后，晓声就提着单位发的一盒月饼到了萍儿家。姚大妈炖了鸡汤，烧了鱼，还开了香槟汽酒，热情地招待了晓声。她知道晓声是农村读书考出来的孩子，还提示他要珍惜工作，认真工作，争取做出成绩。晓声听了那些话，感到心里很温暖。 姚大妈洗完碗筷又出去了，家里就只剩下萍儿和晓声。由于喝了点汽酒，萍儿的脸蛋微微带红，加上一件白色的的确良衬衣相衬，十分艳丽，看着看着，晓声的眼光就不愿意离开了。萍儿也大胆地双目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的手就拉在一起了。还是萍儿先开口了：“你喜欢我吗？”说完，站起身把脸侧向一边。晓声本来就心跳不已，听她这么说，马上站起身，一把把她拥入了怀中。两个人紧紧地抱着，只听着彼此的心跳，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俩了。 一段爱情开始在那个中秋，晓声和萍儿从那天后正式以恋人的身份开始交往。每天晚饭后，晓声都会到萍儿门市上，他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晚上都要谈到深夜才会回去。而每天离开之前，他们都会有一个长长的拥抱，一次甜甜的亲吻，而且一次比一次激动，一次比一次热烈。他们的心由相吸到交融，彼此都感受到了爱情的美好和幸福。由于萍儿的经济条件较好，她主动给晓声买了几套得体的衣服，两个人稍微一打扮，走在一起俨然一对神仙伴侣。晓声也力所能及地给萍儿买了几样小饰品，只要是他买的，萍儿都特喜欢带。 上世纪八十年代，性还是一个比较封闭的事情，所以尽管两颗年轻的心一次次热烈的碰撞，身体也经历了无数次激情的冲动，他们每到性的边缘时，都理智地选择了回避。而且正因为如此，他们的感情发展得更快，更增加了他们对婚姻的期待。 那年的十二月二十日是个可喜的日子，晓声调到了办公室做了人事股长，为此，萍儿专门为他买了蛋糕庆祝。但谁也没有料到，一个痨心的事悄悄来临了。 几天后，同办公室的一个老同志对他说：“小李，我就不叫你李大学了哈，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跟你讲？” “老前辈，你说吧。” “你和那个王丽萍在耍朋友吧。” “是呀。” “你真正了解她吗？” “我们都没有隐瞒对方什么事呀。” “你去打听一下别人对她的评价吧，我只能言尽于此。你是我们镇上来的第一个大学生，人也帅气，我们单位也不错的，还怕耍不到朋友吗？” 看似十分关心的一句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炸晕了晓声的脑子。当晚，晓声没到萍儿的门市，一个人呆在寝室里望着窗外发呆。 那个年代，座机电话都只有大的单位才有，萍儿等了很久不见晓声来，就到他的寝室找他，她估计是他有单位应酬，怕他喝醉了没人管。看到萍儿进来，晓声也只轻轻的说了句“你来了”，一脸的不自在。 “亲爱的，怎么了？”看到晓声不高兴，萍儿心痛木了。 “没、没什么？”晓声真不愿相信那是真的，随即，他又拉过萍儿的手，默默地注视着她的双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心爱的人专注的双眼，萍儿的心里又激动起来，她轻轻地把嘴唇凑了过去。 这一次晓声没吻她，只把她紧紧抱了过去。良久，晓声的眼泪打湿了萍儿的粉脸。萍儿更是一头雾水，再次问：“能给我说说吗？让我们一起分担好吗？” “真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晓声怎么说这事呢？他哪里舍得伤害她呢。这几个月的交往，他明明感觉到她是一个非常自尊自爱的女孩呀。但男人的自尊心又让他不得不去叩问个究竟，所以，第二天下班，他专门请了那位老前辈去喝酒，并请他务必把有关萍儿的传闻给他说说。 “老前辈，谢谢你对我的提醒，你也知道，我才到这里，对这个镇上的事一点都不知道，你就把你了解的给我说说吧，也让晚辈少走点弯路呀。”敬了几杯酒后，晓声恳求地说。 “那好吧，今天喝了你的酒，就把我了解的都说了哈。但首先我得申明哈，这些都是听说的，我没去调查哟，你只有自己去查清楚。听说王丽萍以前耍了好几个男朋友，睡了一觉后都不愿意跟她耍了，因为她早就不是女孩了。” 晓声的脑子再一次炸晕了，后边的话就没大听清楚了，反正是说王丽萍如何如何开放，如何如何坏。酒局结束后晓声也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寝室的，他那天也醉得很厉害，到寝室衣服也没脱，倒头便睡了。 半夜醒来，萍儿正呆坐在他的床边，早已哭成个泪人了。晓声试了几次想坐起身子都失败了，头疼得要裂掉一样。那一整夜，萍儿就一直坐着，眼泪也没干过。 那天后，晓声照常天天晚饭后就到萍儿门市去，只是明显的感到，萍儿的话少了，经常只是礼节性的应和。晓声也不大相信那位前辈说的话，因为前辈自己也说了只是听说，没有考证过。但萍儿又咋的一下子变了呢？难道------ 晓声哪里知道，就在他的醉话中，反复说着“萍儿，你怎么会这样呢？，你怎么会骗我呢？”这两句话也解开了萍儿的疑问——是晓声也在乎镇上的流言了。 原来，是有好几个镇上的青年追过萍儿，萍儿也礼节性的跟他们交谈过，但由于萍儿自身品貌端庄，心气也非常高，没遇上自己动心的就一直是婉言谢绝。那几个追过她的男人没能如愿心不甘，就造出谣言说萍儿品性不端，睡了一觉就把她甩了。小镇上本来就没什么新闻，这一传就马山沸沸扬扬，只是到晓声分配工作的时候，风声已经过头了。 别看萍儿对晓声没以前热情了，其实她的内心对晓声的爱并没有减退，她只是怕自己太热情会让晓声觉得自己真是传闻的那样。到底要怎样才能消除晓声的疑惑呢？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误会她，但决不能让心爱的人也误会自己。萍儿想不出办法，心境就像这如期而至的严冬一样。最后，她终于想到一个极端的办法，那就是用自己清白的身子，证明自己的无辜，而且事后马上离开晓声，让他内疚一辈子，也让他在心里爱她一辈子。于是，在那个大雪纷飞的中午，她向晓声发出了邀请，回家后又精心打扮了一下自己。 晓声到时，萍儿一反这段时间的常态，又像以前那样热情地招呼他，还早早地关了店门，走进厨房。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弄好了，还倒了两杯白酒，因姚大妈走亲戚去了，晓声一到，他们便一起吃起来。 吃了一会儿菜，萍儿首先举杯说：“晓声，请理解我这几天对你的冷漠，我们干一杯吧。” “好，你酒量不好，就干一半吧，预示我们感情不断。” “哈哈哈哈------”萍儿一饮而尽，然后大笑起来，把泪水都笑出来了。 晓声也只好一口喝干了酒杯，然后又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晓声端起杯子说：“萍儿，我也敬你一杯，希望以后我们天天像今天这样快乐。” 萍儿没说话，只一口又干掉了第二杯酒。两杯下肚，脸上立即飞满红云。 萍儿拿过酒瓶，又给每人倒了一杯，说：“晓声，喝了这杯酒我可能会醉了，你今天就别回去了好吗？”说完又一饮而尽。 晓声没喝第三杯，他心疼地扶过萍儿，把她扶到卧室床上，服侍她款掉外衣，脱掉鞋子躺下。晓声注意到了，萍儿今天穿着新的毛领花尼子外套，还化了点淡妆，卧室里萍儿也早已经升起火炉，暖融融的。晓声说：“萍儿，我先出去收一下碗筷，再回来聊天。”萍儿撒娇摇头不许，晓声只好坐在床边，眼睛柔情地看着她。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吧，晓声听到萍儿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脸也越来越红，而他自己的心跳也在加剧。 突然，萍儿起身挽过他的头，把嘴凑到他耳边说：“亲爱的，你也睡进来吧。”晓声一下被突然到来的幸福惊呆了，只好顺从地脱掉外衣和鞋子，挤进了被窝。 萍儿一下子特别兴奋，她主动吻偏了晓声全身，晓声也动情地回吻着她，在他们都忍无可忍的时候，他们进行了彼此人生的第一次。平静以后，萍儿柔声问晓声：“亲爱的，现在你知道我是怎样的女人了吗？” 晓声真恨自己，怎么就会有动摇的时候呢？怎么就不相信自己的感觉呢？怎么可以误解心爱的萍儿呢？晓声扳过萍儿的身子，动情地说：“萍儿，我误听传言错了，愧对我们的爱情，请你相信，我一定用我一生的爱来弥补你。” 萍儿用嘴唇堵住了晓声后边的话------晓声的激情又燃烧起来，有了刚才的摸索，他们都有了一定的经验，他们尽情地享受着对方的身体------ 那一夜，他们直到精疲力竭，最后，晓声睡着了。待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萍儿也不知去向。起床一看，碗碟都收拾好了，桌子上放着两封信，一串钥匙。晓声撤开了写着自己名字的那封信。 亲爱的：我会用一生去爱你！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踏上东去的班车。不要找我，我不会再联系你。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影响你的工作，一定好好上班，善待同事、朋友和家人。也不要因为我不去恋爱、结婚。我很自私，带走了你的初夜而又不能跟你相守一生。我只是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向世俗渲泄，我只要我深爱的人不要看不起我。 另外，请你把那封信和钥匙交给我妈妈，信里我说得很清楚，妈妈不会怪你的。以后你也不要再去麻烦我妈妈了，一定哈。 相信你忘不了我，但请你一定不要找我，我们的缘分尽了。 你曾经的萍儿 1986、1、11 看完那封信，晓声真无语了，好像一下子被人掏空了五脏六腑。那天，雪停了，晓声没去上班，他一直呆坐在萍儿的门市上------- 晓声后来一直没再找女朋友，工作成绩很突出，几年后上调离开了月山镇，从此淡出了萍儿的视线。 萍儿到了深圳，进了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同年生下女儿王雪儿，她没有再恋爱，一个人把女儿养大，现在女儿大学毕业已经结婚了，她也有了深圳的住房。老娘过世后她就再没回过四川老家，平时，除了带外孙，就上上网，聊聊天，晚上去跳广场舞。 2014---11---18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