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将死的妇人,我那虚渺的一生,似乎都在别人的戏码里痴迷的充当的配角。一直见证的他们的共患生死,见证着他们的花田月下,见证着他们红烛轻点,白首不离。
可笑的是明明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正牌夫人,明明我才是最有资格与其执子之手共度此生的人。只是所有的时光都停滞于我认为最美好的花烛洞房夜,我紧拽着一枚玉佩,心里是有相见的甜蜜与羞怯。只是他掀开喜帕的刹那,定定的看着我。随后只是淡淡的说句此生定会辜负,而后挥袖离去。徒留我一人,红烛单剪,泪失红妆。我想他是真不记得我了吧。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们一直相敬如宾,却又形同陌路。最后他迎娶了一房妾室,是位静若处子,温婉娴熟的可人儿。他们会携手于月下漫步,在花亭扑蝶笑闹嬉戏,或是望着窗前远景,静静的相互依偎。无论在哪种场合只要有着她,他都会
笑颜绽放,而我才知道我是注定被辜负的。
而我的婢女啊奴,每每总是冲着痴痴望着他们身影的我叹气,摇头说着何必。”可是啊奴啊,我也想问问我,这是何必!何必!!”我又紧了紧手里的玉佩:”你不是叫相思吗,为什么,为什么你的主人到现在还不认你。”
又是一轮赏月中秋 ,菊香漫布。吃着毫无滋味的家宴后,便早早回房。啊奴料是与家人一起,迎着圆月。可是,我的家人呢?家人,又在何处?
思之便觉心伤 ,窗外竹花尽放,定是热闹的很。可是我也无心再去探望,或是我在人人团聚的月圆月里有了无力的感伤,我想我是真累了。
我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鸩酒,对着酒嘴便一饮而尽,晃晃悠悠的便躺倒在了卧榻上。毒发的很快,一阵一阵绞痛着我的肠道,嘴角也开始溢出血来,我手里握着那枚叫做相思的玉佩,脑子浮现着儿时离别的场景,”妹妹,别哭,这玉叫相思,只要你想我时,便看看它。”说着拿出一枚青底白花的玉佩交到哭肿了眼睛的
女孩手里。
疼痛打断了回忆, 我卷了卷身子,握玉的手也渐渐无力垂下 ” 呵呵,到最后竟是我一个人放不下,这么多年,怎可记得!只有我一人还沉浸于这虚无的黄梁梦里,不肯醒来。”呼吸已越发困难,两眼已越来越泛空,在陷入黑暗之际,我听到了玉碎的声音。——这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