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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首发】:卖葡萄的阿姨

时间:2017-10-27 19:57来源:辉坛-原创文学网 作者:清香荷韵 点击: 次 -[收藏本文]


武汉的夏天,可谓是热到极致了。小达陪着女友刚从商场出来,便被外面燥热的空气缠住。
 
撑一把遮阳伞,无暇顾及沿途的热闹。两人来到公交车站前,恰好有一辆车是通往回家的方向,只是没到开车的时间,车门并没有打开。
 
“师傅,您这车何时开走?”小达顾不上擦拭额角的汗水,就来到车前向司机咨询。
 
“还过十分钟才走,再等会儿。”司机很不屑地回了句,又继续抽着手中未燃尽的香烟。
 
也许是因为天气实在是太热了,站亭里虽然有十来个人在候车,可是大家伙儿却表现得那么默契,没有人聊天谈事。
 
“葡萄啦,又大又甜的葡萄呦……”只见一声声吆喝渐渐靠近。小达和女友抬头向吆喝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中年妇女推着一辆三轮车向站亭赶来,车上摆满了又大又圆的葡萄。只是大部分葡萄都遮盖在黑色的塑料袋内,只有细小的一挂葡萄露在外面,上面的水珠还在折射着阳光。
 
“阿达,你看这葡萄生的多可爱,买些回去酿成葡萄酒,我想这天气一两天就可以出酒了。”女友拉了拉小达的手,说道。
 
“也好,正好天热,买些来偿几颗解解渴,余下的还能酿成酒。何况人家大热天的出来贩卖,挣点小钱也的确不容易。”小达一边回答女友说道,一边看着三轮车上的葡萄。
 
“大姨,这葡萄长得可真水灵,我能尝一颗吗?”小达有点嘴馋地问道。
 
“小伙子,车上的葡萄没洗,吃了不卫生。可又不能让你尝不到鲜,所以我洗好了一些葡萄,放在盒子里,主要是给提出试吃的顾客准备的。”说完,大姨便从车子中拿出一个方形的盒子,然后揭开盖子,就让小达拿一颗尝尝。
 
小达从盒子里挑了一颗,甩了甩附着在葡萄表皮上的水滴,刨了皮才送到嘴边咬上一口。果然这葡萄的味道就像它的外表一样,让人看得舒心,吃得开心。
 
“怎么样,小伙子,这葡萄的味道还适合你的口味吧!”卖葡萄的大姨看着小达吃得很满意的样子问道。
 
“好吃,甜甜的,凉凉的。想问一下,这葡萄怎么卖呀?”小达尝了一颗感觉不错,就打算买几斤回去。
 
“超市最近都是8.88元的价,我这里当然不能要这个价,你要买三斤,我就收你20元吧。”卖葡萄的大姨说道。
 
“行,那就来三斤吧!”小达也很爽快地同意卖葡萄的大姨让出的实惠价格。
 
小达和女友正准备从三轮车里的葡萄中挑选几窜,公交车的发动机突然响起,车门也打开了。站亭候车的人都匆匆上了车,因为车上有空调提供。
 
“小伙子,这里每袋三斤多,我在家出来前就称量准了,就是方便你们这些赶时间的人。”卖葡萄的大姨边说边拿着杆秤称了称,还真是三斤有过。
 
“大姨考虑的真周到,您是长辈,我们当然没有怀疑您在杆秤上缺斤少两,您看您还称一次给我们看,真的不用了,我们信您。”小达表示自己和女友都是相信这位大姨的,这大热天谁出来做点生意都是不容易的。
 
“你们两位还走不走,我这是公交车,可不是你们家私人车,不能耽误别人的时间呀!”那公交车的司机忽然不耐烦地朝小达和他的女友嚷道。
 
“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上车,请您再等等。”小达的女友十分抱歉的向公交车的司机说道。
 
“快提着,20元。”卖葡萄的大姨边说边递过葡萄给小达。小达接过大姨递来的葡萄,又在口袋中找了找,都是百元钞票,没有散钱。小达的女友见状,也在包里寻了寻,散钱就一张十元和一张五十元。
 
小达接过女友递来的五十元钞票,然后交给卖葡萄的大姨,大姨接过钱正准备找零,那公交车的司机又再次发话了。
 
“还真以为这是你们家私人车,想停多久就停多久呀!”说罢车子便开动了起来,由于是刚出站,车子开动得都很缓慢。
 
卖葡萄的大姨看见车子要走了,也有点担心,忙把退钱塞到小达的手上,并催促他们快点上车去。小达接过卖葡萄的大姨递来的找零,由于赶车着急,也没核实就和女友一起追赶公交车去了。
 
还好是出站,小达和女友很快就赶上了公交车。“还是车上凉快!”小达边找位置坐下边向女友说道。正在两人刚坐下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东西,售票员不知何时已走到小达和女友身前。
 
“麻烦两位把票买一下,我还站着呢!”这位售票员也许是受到公交车司机的熏陶,说话语气也显得凶巴巴的。这么热的天气,小达实在是不愿意生出事端,随便拿了一张刚才卖葡萄的大姨找回的退钱向售票员递去。
 
本以为这事就这样完了,坐公交嘛,买票,给钱而已。谁知道,小达刚把钱递上去,那售票员竟然接都不接一下,还很讽刺地说道:“坐个公交车,你们至于给张五十面额的钞票吗?以为是在打的士呀!”
 
坐在一旁的小达女友实在无法忍受了,说道:“拜托,你能把服务态度做好吗?天气是热,有点上情绪这都可以理解,可你这般服务态度对待乘客,你就不怕你人格受到别人非议?”
 
小达也是很不能理解地回了句售票员:“真要是打的士,就不用听你在这里唠叨半天,再说……再说我给你的……”小达有点生气地说道,并不时摆动了几下手中的钱,这才发现自己递给售票员的钞票面额确实是五十元的,内心不免生起几分尴尬。
 
想来,小达递给卖葡萄大姨的钞票不就是这张吗?再看看手里抓着的另外两张钞票,都是十元面值。呀,不会是那卖葡萄的大姨找错了吧,会不会是因为刚才催促我上车,一时着急拿错了。小达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根本就没来得及考虑身前还有这么一位不太通情理的售票员。
 
“阿达,这么大热的天,你看人家出来做点生意真艰难,这钱都是血汗钱,咱们不能贪这个便宜,我们下车去找到那位卖葡萄的大姨,把钱还给她吧!”小达女友也开始注意到了小达手中的五十元钞票,并劝说和小达一起把多找的钱退回去。
 
付了车票后,两人拿起了东西又匆匆地下了车去。车上的乘客有的以为这小两口是因为司机和售票员的咄咄逼人而离去,有的则是认为这小两口是不是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离去。没人知道小达和女友下车真正的原因,只是替他们付了车票还没坐热座位,又要奔向车外的火炉中感到惋惜而已。
 
下车后,小达和女友顾不上撑伞,径直朝站亭赶去。一路上,风不见,叶不飘,只有两个移动快速的人影还在流动。刚走近站亭,小达和女友就看见几名城管正对着那位卖葡萄的大姨大吼大嚷。而那位卖葡萄的大姨则表现出一声不吭,只是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很无奈地离开站亭。
 
当小达和女友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位卖葡萄的大姨看见他们,一个劲儿地拿遮阳帽掩藏自己面容,推车的脚步也变快了许多。
 
几位城管看见小达和女友好像认识那位卖葡萄的大姨,便询问他们赶来有什么事情。小达和女友看见那位那位卖葡萄的大姨快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了,也没详细地回答几位城管,只说认识那位卖葡萄的大姨,便又朝卖葡萄的大姨离去的方向追赶过去。
 
几位城管听得迷迷糊糊的,本来有些话要提醒小达和女友的,可还没来得及张口,他们就朝那卖葡萄的大姨离去方向赶去。
 
还好那卖葡萄的大姨踩车的速度不快,大概是这天气太热了。小达和女友追赶了一会儿才赶上来把车拦住,这位卖葡萄的大姨看着眼前的两位年轻人,个个满头大汗,又看看他们手中提着的装有葡萄的袋子,心里十分惶恐不安。
 
“你们想怎样都行,求求你们不要叫警察来抓我,好吗?”只见这位卖葡萄的大姨边说边哭了起来,就差给小达和女友下跪了。
 
“大姨,瞧您说的,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大家心里都清楚。刚才那些城管确实说的过分了些,您也别太听进去。”小达和女友边扶着卖葡萄的大姨边安慰她说道。
 
“那你们追我而来……是为了……”卖葡萄的大姨有些不解地问道。
 
“大姨,是这样的,刚才乘车买票的时候,发现您把五十元钞票错当十元钞票找给了我们。您一个妇道人家顶着烈日跑出来贩卖点葡萄也挺不容易,我们追赶过来是想把多找的四十元钱退给您,没有想要报警抓你呀!”小达和女友再次向表明自己追赶而来的目的。
 
卖葡萄的大姨听后,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化了许多,笑着说道:“这天真热呀,天一热人就总犯糊涂,刚你们走的匆忙,可能还真是我弄错了,多找了你们。”
 
“没事,不该得的钱,我们一分也不会多要,您收好。”说完小达和女友便把多找的四十元塞到了卖葡萄的大姨手中,便转身离开了。
 
小达和女友再次来到站亭,正好那几位城管还在那里。为了替卖葡萄的大姨说几句好话,小达和女友把之前买来的葡萄递给几位城管解暑,并说明自己之前尝过了,味道特别甘甜。好说歹说,几位城管才勉强接过盛装葡萄的袋子,只是一下子没拿住,袋子掉了下来,原本打得不算太紧的结也松开了。
 
几位城管,包括在场的过路人都表示对眼前的场景表示心寒,更别提小达和女友此时此刻的心情。只见袋中除了露在外面的一串葡萄还算新鲜外,里面掩藏的不是萎蔫了的,就是长虫变质了的。
 
小达和女友刚要转身去找那位卖葡萄的大姨讨个说法,几位城管拦住了他们,并说道:“太迟了,人家狡猾的很,这会儿早就溜到哪个巷子躲起来了。你们年轻人以后遇事多留些心眼,对于这种不讲人性的商贩不要怀有恻隐之心才是。”
 
小达和女友无奈地望着刚才追赶过去的那条马路的方向,人行车流依旧,不见的唯有那辆装满葡萄的三轮车,以及那位熟悉却又陌生的卖葡萄的大姨。小达紧紧地咬了咬牙,半天才吐出来一个字: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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