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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蒙东部之旅:一棵草的行囊(组章)

时间:2014-08-25 09:17来源:辉坛-原创文学网 作者:大卫诗文 点击: 次 -[收藏本文]


第一章.备注的钟表,向前嘀嗒地走

1.

时间走回旧日,那粒沙在辽阔里骑过一匹马

我在草原凌乱了两年美鬓

从太平村的乌鸦群中,追赶过小袋鼠的惶恐

一条省际大通道的开通

几乎把我折腾成失去家园的浪子

2.

呼伦贝尔,离忽必烈的元上都

还隔着遥远的靴子

我在蒙袍上抹抹手,历史带着

膻味的叫声从身体里横跨过来

忍不住在兴安盟打一个饱嗝

我看看时间,正是公元两千年初期的变革

3.

终生都在生长的草原气息,说蒙语的兄弟啊

抱歉,你的名字太长

我记住的只有你被风吹红的脸,像大地无遮挡的日头

你的袍袖里居然还藏着一块柔情的怀表

那嘀嗒声老式神曲一样

调整着一望无际的祝福

4.

我只住过一次蒙古包,和原始的心跳睡过一夜

大碗的烈酒,唱过长调就可以喝了

那女主人个子不大

豪爽的一饮而尽就如咆哮的胭脂马

她的躁动和沉寂都是天然的

身后是野草和荆棘的大野

5..

两年,仅有两年,一生都不会离开我的身体

那是一棵草的行囊,装着奶茶和青稞酒

也装着一条路和颜吉嘎花儿的情感

而使我不能矜持下来的

正是草原人们唤你再回来看看的心

第二章.又一次遇见那些离别过的云

1.

十年后

我带着情感囤积的溪水回去看他们

朝圣般的路途是失眠的

可能会把草尖上的眼睛当成圣钵

可能会把我全部的爱,重新卸在草原的怀抱

2.

这一刻,我洗净风尘,我们约会

我们像草一样坐下来

像草一样干净得没有名声

这是多么自然的一件事啊

这一刻,没有多余的陪衬

这一刻,剩下的都是人间的幸福

3.

我渴望这一时刻再次降临

我奔赴美的路程

不要停顿,不要狼烟,也不要雄狮老去的漠然

要用一颗赤子的心,把近乎枯萎的记忆

丈量出柳暗花明又一村

4.

我真的像云朵一样归来了

把肺腑再过滤一遍,把双手在抚摸里亲吻两遍

百遍千遍也抱不够的亲戚啊

一大碗月圆,就把马头琴醉在篝火旁

5.

来问候你了,我离别过的宽广

散落的蒙古包啊,我失而复得的民谣,是献给额娘的宝石

在脸庞没有阴影的晌午

在雄鹰飞过的天地间

我跪下来,亲吻了一棵草的感恩

只因,这里曾有阿玛走过的脚印

第三章.诗歌孵化的百灵鸟

1.

缪斯手杖上的露珠,是诗歌孵化的百灵

花瓣般放射状的鸣叫,都是真情写作

我们来了,在飞翔里来,在惬意里来

彷如一次朝拜,被青草的气息领到神的家园

2.

时光在草尖上刚刚好,天籁像小昆虫一样精神旺盛

诗人需要你,就是需要你

被自然恩宠的辞藻,可以在一片叶子上白头到老

他们在此刻洒下花篮,拆开鞋子

用情人的密语,对着自由说话

3.

交流,是拥有爱的第一步

诗意从以往衣裾的皱褶处外露出来,与赞美的任务相摩触

每一句诗都是金星梅

是敏捷的狍子和马鹿

是那达慕勇士的江戈

是绰尔圆润低回的深情

如此丰富的对诗,被一棵草记录在册

而那个披着昭得格健步走来的大汗子孙,获得终身发表权

4.

一个孩子发现新世界的眼神,就是一首诗

我们雀跃,把红水晶的夕阳笑成朝旭

笑成自然深处的重新出生

这是放下所有苦思冥想的胆量

让版权成为跑马场,让哒哒的文字,不再是忸怩的错误

那是少年勇士的羊皮卷,被天籁一样的呼麦

吟出我们最真的感动

5.

但我们不会只被一个鸟巢孵化全部的飞翔

也不会仅在一首诗里,清洗全部相聚的喜悦

我们将带着被过滤的辞藻,带着爱的不断发现

把行程放在行囊中,把天地之间一个闪光点

描绘出更多的速写,这是美的任务

牧歌告诉我

草原没有边疆,只要你脚能奔跑的地方

就是家园,就是吉祥痣的祝福

第四章.阿尔山,.一滴圣水的海拔

1.

白云在绿草坡上降落,如一滴滑翔的水珠

我被圣水点化成一眼温泉

我来补充丧失的微物质

那涌动的原始动能,穿越颓废的细菌和浪漫的高烧

令我平静的沐浴,几乎感激涕流,几乎脱胎换骨

2.

绿色的诗是食草的

被蓝天白云饲养的纯净,奔跑在荣耀中

我看到成群的牛羊在放牧这片圣地

悠闲的生命,占据了天地间的空白

3.

和一只松鼠相遇

跳跳跃跃的路引,有原始的气味在白桦和落叶松间弥漫

我被绿色的风吹向山顶,路过九百九十八级台阶

就看到栖落的云

那是天池在打磨镜子

而这样的白昼,我居然也能看到花好月圆

看到奇迹遗留在山顶的清澈深渊

我一低头,就找回不食人间烟火一词的出处

4.

哈拉哈河,从阿尔山穿流而过

我在三潭峡的激荡处,倾听奔放和述说

无意发现一条小鱼,在水边的草花间游动

还有逆流而上时剥落的一片鳞甲,泊在碎石旁边

也许河流太漫长,太湍急

我才有机会在喘息的迂回处看到细微的生活

这或许就是我小人物观的弊端

5.

裸露的溶岩,苔藓和石斛随处可见

蝴蝶飞过的痕迹可能存在几万年

走在这些石头上,可能会算不准时间的落脚点

或许还有一些茫然无绪,在日落的杜鹃花丛混杂着别的气息

我站在其中想了很久

但我并不是那些石头的血缘

被巨大的陌生排斥在另类的呼吸中

只看到立秋的露水打湿我的裤脚

上面有一只蚂蚱,像会飞的褐色石子

6.

夜宿林区的一个小店

火炕让给了围着火炉吃西瓜的月亮

我溜出房门,去当地的老大爷家串门

装奶酒的葫芦是山坡上野生的,在木栅栏上悬挂

轻轻摇晃一下,就有一首蒙古长调让你醉不够

7

只是最终没有去城区去看中国最小的迷你火车站

可能是怕现代气息的蒸汽,把找到的原始感觉拖走

我们在次日的细雨里又到另一片草原

去抚摸我们内心的羔羊

这过程,哈拉哈河的清澈,始终洗涤我们的背影

越来越没有尘土,越来越觉得快乐没有牢笼

第五章.蒙古包,和一群骑马的外乡人

1.

散落在草原上的蒙古包都是乳白色的

嚼一把炒米,喝一杯奶茶

就成了成吉思汗百年后的兄弟

这群走进蒙古包品尝草原风情的人

鲜奶的原味里,牵起红脸膛姑娘挤奶的手

那是烈日和青草绘画的图腾

豪爽,不拘小节,就如望不到边际的牧场

2.

一杯摔跤王烈酒,用左手指,祭天祭地再祝福自己

那个一口就喝下的汉子,独特的民族舞甩动着宽松的袍袖和皮靴

奔放热情的迎宾宴会,在大汗的风俗里隆重地开始了

佳肴和音乐充满蒙古包

异样的场景,有一种马背上的吆喝穿透白云

我垂首在杯盘里

用手撕下一块羊肉,蘸了蘸粗狂的音乐史

就有一片温情的蓝天,给我送上调制好的一杯奶浆

3.

和一群枣红色的马在草原拍照

被风吹起的牛仔帽下,露出我落顶的太阳

我换上蒙古衣帽跨上马背

蓝天白云下驰骋的一蓬草是鲜活的

返回少年的激情,可能就是一段无缰绳的远去

我体验着这种颠沛和刺激

我写过耕田的马,写过战乱的马,也写过被陶瓷掩埋的马

但草原散放的奔跑是与这些不一样的

那是悠闲与自由的嘶叫

是自在天信奉的生灵和辽阔

4.

在游牧部落的旗帜下抚摸了历史的长鬓

勒勒车的木轮子还镶着某一匹跑过草籽的马掌

大汗的画像在时光的正中央挂着

饰品的马刀正在温柔的安睡

我脱下鞋子,但怎么也倒不净鞋里的草味

这是走过风雨之后的安宁与祥和

我享受这种返朴归真的洗涤与给予

第六章.沼泽湿地的丰腴与呼伦贝尔湖

1.

漫天花草在水光间,不要俗世的繁华与喧嚣

乌兰诺尔湿地

白琴鹭与大天鹅和丹顶鹤,掌管着飞翔的妙曼

在绿色的帷幔里,听鸟声袅袅细语

你可能会听出鄂温克族、达斡尔族

还有厄鲁特蒙古、布里亚特蒙古等族群的方言

也可能会看到马刀舞,安代舞,盅碗舞的魅力

这些湿地上原始的野花飞禽

形意中的纯真与繁衍,或许会能代替所有时髦的词

2.

散居草丛间的白云连着众多水泊

像娜仁的明净,像高娃的美丽

蒙古姑娘从游牧民族的历史摇篮里

敞开呼伦贝尔脐带脱落的成熟韵味

逐水草迁徙而生的先祖,把这片天堂般的家园留给后代

一粒沙和一棵草生育的水滴,透明,活泼

那种传奇色彩,在祭苏鲁定标志性的旗徽下

指示了草原民族的广角

3.

你也许没有听过呼仑与贝尔的传说,现在我将给你听

呼仑姑娘与贝尔小伙相爱的那个双彩虹的傍晚

恶魔莽古斯抢走了呼伦

把她折磨变成一朵奄奄一息的阿日愣花

贝尔用皮囊里仅有的一点水浇灌复活了呼伦

当恶魔又出现

呼伦飞快地夺下莽古斯头上的绿宝珠吞下化成了大湖。

贝尔杀死莽古斯,毅然地折断神弓,也化做一池清水

草原有情,暗暗地迸裂开出一道乌尔逊河

把两颗年轻的心连起来

4.

呼伦湖和贝尔湖是呼伦贝尔草原的两颗明珠

水上日出、湖天蜃楼、石桩恋马、玉滩淘浪

虎啸呼伦、象山望月、芦荡栖鸟、鸥岛听琴

众多景观罗布在身心愉悦处

在《山海经》、《唐书》中,被记载的大泽里

你独特的淡水命,旺盛至今

如果我是达赉诺尔从远古标签到今日的水生物

我就是最富庶的居民

5.

大汗始祖孛儿贴赤那,曾驻牧于此

浩淼的时光中,渡腾汲思海

用波光演化了千百年特殊地位的肥美草叶

从呼伦贝尔盟首府海拉尔向北

萨满走出敖包,将美酒斟在银碗、金杯或牛角杯中

把昔日的武库、粮仓和练兵场

变成欢迎八方来客的独特文化礼仪

青草和水花见证了一切从粗狂到细腻的生活改变

有幸来到这面不一样的镜子中

我用垂拜的心,对照了人文对自然的感恩

第七章.满洲里拾风

1

中、蒙、俄交汇点上的一座小城

沿革中的变迁,有扭曲,有套娃马鞭的纠缠

有中国最混乱年代没有话语权的辫子

有一辆火车,鸣叫出红色政权的不一样的边疆

满洲里,就如拧在要塞的一棵螺丝,连着三个齿轮

那轰轰转动的时间,不是一粒风沙就能解析全部的

在这里,我只能从观花的马上下来

在历史与现实,多元与细微处,试试我新买的鞋子

2

国门下的四十一号界碑,众多游客在拍影留念

我看见对面邻人的花草并不理会这些

一只蝴蝶飞过来,她没有边界意识,这是自然的事

她和放哨的那个战士可能在恋爱,可能在嘲笑

也可能是生死的一次产卵和无意识的一回活着

我只是在这里站了一会儿,我只是这里的过客

那些抚摸界碑的手是不是修剪过的花草

那些吵嚷的衣袂,到底会得到怎样的一次转身

我忽略了,当我看见那只蝴蝶的时候,忘记了此刻风的界限

3

我颠簸而来的诗句在国门大楼的商业化里化整为零

被兜售的物品,大都是花哨的纪念品

朋友用俄式的陶瓷剪刀,给我剪了一次中国的指甲

但我不好意思把碎屑放到她新买的化妆盒里

仿制的沙皇时代女售货员就站在我面前

而我不是三驾马车的车夫,也不是喀秋莎大红的玫瑰

我只是观览柜台边一个国门的陪衬

有一些民谣的俗,有一些变味的辞藻模糊了表达

4

晚餐选择了一家西式餐厅,外国舞蹈搭配着中国音乐

我用窝头抿了抿沙拉,胡乱填饱肚子的时候,有腻腻的果汁溅到腮上

红嘴唇的俄罗斯美女中文很风骚,她搭讪的飞吻带着膻奶味

我去卫生间洗漱之后,回来继续欣赏歌舞

此刻,外面下着夜雨,中式的雨落在欧式建筑的尖顶上

那种搭配的风格,使满洲里的窗口充满一切异样的想象

5

灯影里的小城仿佛不在人间

海市蜃楼般迷离的色彩,表达着多元文化交融的瑰丽

每一盏灯都会说话的,只是语调有汉语、蒙语,俄语和赤橙黄绿青蓝紫

拜占庭式,巴洛克式,碧瓦红砖式,木屋和钢构式

这些不同的眼睑,辉映了夜的光线,摄取了星月在人间的美满

我在婚礼堂的最高点陷入这眩晕中

纯欧式的大厦,在蒙古包和汉瓦的旁边,点亮满洲里中西合璧的气质

6

新一代的边城正在不断的成熟

革命纪念馆抽出的丝线,正在一面旗帜上编织新的翅膀

这只守在国门上的雏鹰啊,是健康向上的

你不会向有形的无量垂首认输,这至关重要

我走过你身旁,脚步或许没那么赞美

但我爱上你的这一刻

心是没有固步自封的,前途也不会是忘祖的偏颇的模仿

因那片蓝天白云里,大写的呼伦贝尔人

正在草原的旺盛里朝拜新一轮的日出

第八章.不仅仅是沿着这条路走一回的记录

1

很多次去内蒙草原,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触和发现

就如花草都不是去年的那一株一样

扑捉事物的触觉也如包房尖顶上的云朵

那变和不变,各有各的魅力

我看到以往那匹马驹已经成了这片辽阔疆域的母亲

以往的露水,还保持着草叶上最美的亮度

但我不会苦苦寻觅丢过的鞋印,那可能不再适合我的脚

2

一路上的风景,我画满了一扇扇掠过或停顿的车窗

特色文化里的草原,永远有不被雷同的声音吹过发髻

这是历史沿袭的遗产,也是前方的引力

我不会和他一遍遍说晚安和热爱

有些事情是刻在骨头里的

你可以拿走华丽的词,但拿不走内涵

如果我也是今秋熟落的草籽,但愿不是重生后的过客

3

想和相爱的人在豁达的草原有一座敖包

风吹过青草时掀开门帘,把内心的牛羊放牧成诗歌

或是月亮下,用小火煮马奶茶

一边哼着无名小调一边用青蒿

熏醉小虫的调皮和星星不肯安睡的秘密

之后,我们轻轻接吻,让天地只留恋两棵草的童话

4

而你们想去那里安居吗

想从繁华里出来,成为一只旷野的羔羊吗

那个方向里,纯天然的呼唤是没有虚伪的

我所能享受的生命过程,因又一次莅临草原而丰满

不必用太多的滔滔不绝,来给自然写赞美诗,那是无用的

唯有贴身于大地无恙的怀抱,才是真情厚重的出身

我,或我们,被别样的旷达重新记录,这没什么坏处

因为我们还爱着,一切都来得及


编辑木炎:诗人将对草原的热爱尽情谱写在诗篇中,激荡的情感犹如驰骋的骏马,将草原的灵魂展示于读着眼前,使人心驰神往。我也无不被诗人带入辽阔的草原,欣赏着这一副辽阔的神奇画卷。草原是个神奇的地方,那里讲述着希望、旅行、高傲与粗犷。喜欢漫游的人们,未尝不将草原看做是自己心目中的天国,那里没有污染、没有势利、没有钢筋水泥的苦闷,看似触手可及,实则遥隔千里。正是这漫长的路途,吸引着人们策马远行。拜读老师佳作,遥祝安康。奖励30金币、100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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