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 码: 验证码: 看不清?点击更换 忘记密码?
注册帐号 在线排版 加入收藏 网站导航 TAG标签
原创文学网(htwxw.cn)
辉坛文学网-有奖征文,原创文学网征文
心情说说
  • 恩宇 说:呵呵!!!
  • 寒千古 说:【西江月】 入月仲秋兴庆,玉盘静注吾窗。借芒明月夜!!!
  • 清香荷韵 说:大家好,我是清香荷韵!!!!
  • 胸无识 说:请输入心情内容!!!
  • 胸无识 说:请输入心情内容!!!
  • 素手挽青丝 说:你的衣角是我留不住的忧伤!!!
  • 丹心汗青 说:我说,我想回来,还回的来吗?!!!
  • 袋鼠 说:请输入心情内容!!!
  • 袋鼠 说:知难而进,愈挫愈勇;永不言弃,持之以恒。天道酬勤,!!!
  • 袋鼠 说:请输入心情内容!!!

故乡的小伙伴们

时间:2016-12-11 17:13来源:辉坛-原创文学网 作者:张云峰 点击: 次 -[收藏本文]


故乡的小伙伴们
 
往事不堪回首,那些逝去的一切都将变成回忆,沉淀在记忆的河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沉渣泛起。
 
故乡和我有割舍不下的因缘,故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一人一事永远牵扯着我的心。
 
 
我出生农九师乌拉斯台老六连,现在的一连。在兵团连队生活过的人都知道:那个时候很多人家都爱养猫。就是现在你到连队,还能看到猫的身影。猫有白猫、黄猫、狸猫、黑猫、花猫。我家养了只大狸猫,走起路来那是徐徐而行、虎虎生威、威风凛凛,是我爸和我的宠物。
 
大狸猫很乖巧,经常盘在床头呼呼大睡。到了冬天盘在灶台或者炕上,身上的毛都被烤得黄一片黑一片。有时候嘴上也会叼上一只麻雀或鸟回来,麻雀的翅膀还在呼扇着小黄嘴张着。当然最多的时候是叼一只活老鼠。看猫捉老鼠,戏弄玩耍老鼠是我童年单调时光里开心一刻。
 
猫捉了老鼠不会立即吃掉,而是要在手掌下把玩片刻,或者装睡,老鼠赶紧往外跑,狸猫眼睛都不睁,一把抓回来。或者立着身子用双爪捧住老鼠左爪倒腾到右爪,右爪倒腾到左爪,把个老鼠吓得魂飞魄散奄奄一息。有的老鼠聪明装死,狸猫也装着睡着了,可是只要老鼠一动身子跑不了两步,狸猫就嘿嘿一笑一把抓回来,折腾几次,老鼠只有紧闭双眼,浑身乱抖,听天由命。狸猫什么时候觉得玩累里玩腻了才会坐在地上吃掉老鼠,此时的老鼠多半都被吓死了。奇怪的是我小时候从来没有觉得猫的残忍,只觉得好玩。觉得猫吃老鼠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年头经常肚子经常闹饥荒。我记得有一年,我和弟弟每顿饭剩下的窝窝头,都让我老妈给收拾到柳条筐里,挂在房梁上等粮食紧张瓜菜代包谷糊糊窝窝头以后,我和弟弟把那些都已经长毛的窝窝头都吃掉了,人都吃不饱,狸猫就更吃不饱。经常用脑袋蹭我们的裤腿喵喵的问我们要吃的。人饿了会到处找吃的,猫也一样。结果有一天我家的狸猫把邻居家养的小鸡给叼走了一只,正好让邻居看见。邻居用树条抽在猫身上猫惨叫一声扔下小鸡跑了,小鸡早已经没气了。邻居不愿意了,气哼哼拿着死鸡仔来找我爸。“怪不得我家养的鸡仔一天少一个我还以为是被黄鼠狼吃了,原来都被你家猫吃了,你看怎么办”。怎么办,赔吧。老爸很恼火,那个年月根本就没有东西赔,只好答应等来年抱鸡仔的时候还上。老妈也在旁边敲边鼓:“说人都养不活了,还养个猫,把它送走。”于是老爸下了狠心,趁我不注意把狸猫装进麻袋里,第二天到塔城走到高潮队(现在的哈尔墩)的时候给扔掉了。回来后老爸黑着脸,我那时小,不懂事一个劲的问老爸,这两天怎么没有看见狸猫,老爸说到外面找吃的去了。
 
三天后的一个黄昏,我正在外面柴垛拿柴火,听见我们门口的大榆树上有猫叫声。我过去一看是我家大狸猫,非常高兴,喊它两声也不下来,我赶紧回屋告诉我老爸,我老爸一听面露笑容,得意的对我妈说。“我还以为它找不到家呢,没有办法送不走。它可是自己跑回来的”老妈实际上也舍不得,这不是逼得没有办法吗,那年头凡事能找到多余的吃的,谁能和一只过不去,那就继续养着吧。
 
老爸出门把狸猫唤下了树来,害怕它饿了又吃邻居的鸡就把邻居的鸡仔拿在它跟前,一边敲它的脑袋一边告诉它这是鸡不是麻雀不是鸟不能吃,狸猫被敲的用双爪护着脸迷着眼睛,也不知道它听懂没有。邻居看见狸猫后不愿意说他再吃我的鸡我就把它弄死。
 
半个月后,邻居家的鸡又丢了两只,邻居虎着脸来找我爸。老爸说我打过它不让它吃你家鸡了,也可能是黄鼠狼吃的。“我不管,要么赔我鸡,要么我把它弄死”,没有东西赔,邻居就瞅空把狸猫给活埋了,气的老爸以后再也没有搭理过邻居。从那以后我家再也没有养过猫。无他,害怕触动那份伤心的记忆。
 
兔子
 
父亲喜欢小动物。据父亲说,我家在连队礼堂后面的哈萨房住的时候,家里养过兔子。兔子好养活,只要有草就行。父亲说那个时候家里养的兔子到处打洞,从房子里打到房子外。门前一片空地上到处都是浮土都是兔子洞,有时候人走在上面不小心就把脚崴了。小兔子、大兔子、公兔子母兔子,成天都在父亲眼前晃,两年后,父亲不知道家里养了多少兔子,也不爱吃兔子了,最后兔子全让连队人给分了。
 
我从小就喜欢小猫小狗小兔子之类的小动物,这点继承了我父亲。
 
上初中那会刚开始搞联产承包责任制,家家户户都解决的温饱的问题。地里的活也就忙个三五个月,剩下的大半年都是闲着没事干,又不时兴到城市打工,于是家家户户开始搞副业,养猪、养羊、养长毛兔。长毛兔很贵,一对兔崽子都好几十元,家家都当宝贝一样养着。我家老乡看别人养长毛兔赚钱快红了眼,也花400元买了对长毛兔。没有想到半年后,长毛兔市场崩盘,长毛兔变得一分钱不值。气的我家老乡把这对兔子宰了叫我们过去吃肉喝酒,一边咬牙切齿的嚼着兔子肉一边骂娘:“这回亏大发了。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吃到200块钱1公斤的肉。”惹的大家笑,“喝酒喝酒别去想不开心的事。”我们一边嚼着兔子肉,一边开心的劝道。
 
我家因为没钱抓长毛兔,就抓了几只北京大灰兔。刚开始放在铁丝笼里养,我和弟妹每天放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去拔兔子草、猪草。兔子喜欢吃奶浆草,特别是新鲜的刚下过雨后的,兔子的三瓣嘴吃的那叫一个欢。我和弟弟妹妹每个人都有自己心爱的兔子。我的叫灰灰,弟弟叫黄黄,妹妹的叫白白。当然都是根据兔子毛色喊的。轮到谁喂兔子就会给自己喜欢的兔子加点小灶,多喂点草或者胡萝卜,玉米粒之类的。因为在笼子里养没有办法下崽,就在门前小棚子后面挖了一个兔子窖。兔子繁殖很快,一年繁殖八到十次,养的好的话可以生育三四十个兔子,所以要搞计划生育,等母兔发情期到别人家借个公兔子,或者把分开养的公兔子放进去。在交配时一定要将母兔放入公兔笼内,公兔爬上母兔背,母兔后脚离地支起,举尾相迎母兔,和人一样,看着很好玩。在临产前,会出现营巢现象,如衔草筑窝,撕毛等。母兔在笼内活动不安,抖动双耳,表明即将分娩。
 
一天我正在房子里看书,弟弟风风火火跑进来说:“哥,太好玩,兔子干那事,还带声音!”
 
“胡扯”
 
“什么声音?”
 
“吱的一声”
 
“我不信”,于是没事我就去兔子窖跟前看看仔细观察,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让我听到了。从那以后我打趣正在谈恋爱的同学或者互相有好感的同学,别人问我他们的情况,我都一律回答他们在吱呢,搞得别人莫名其妙,哈哈。
 
清理兔子窝是个麻烦事,兔子窝要是不及时清理兔子就容易得病,我和弟弟妹妹都不愿清理。于是按顺序来,我是家里老大有时经常耍赖,以看书学习的名义。为此妹妹弟弟替我多干了很多家务活。养兔子吃肉方便,兔崽子五六个月就可以长到2公斤左右。想吃兔子肉的时候,从篓子里或者兔子窖里抓出一个公兔子,掂起后腿朝兔子脖颈往下用手掌狠劈下去,劈上两掌,兔子立即口腔流血四肢蹬直,短尾巴也舒展开来。我刚开始不敢杀兔子,觉得残忍,玩伴笑话我说我不像个男人。闭着眼睛劈了两次,发现没有什么难度。只要你不去想兔子的可伶,人的残忍这件事就行。现在也是老手不慌不忙了。然后把兔子腿上或者脖子上绑上铁丝或者绳子,吊在树叉上。扒皮开膛,把五脏扔掉喂狗,狗已经在旁边坐着等了很久。把兔子肉放进清水盆里泡上两三个小时,去草腥味,和鸡肉放在锅里爆炒,味道好极了。
 
有一年夏天连队下了大雨,我们都忙着躲雨也忘了盖兔子窖,结果雨停了,窖里的兔子全部淹死。等第二天我们下去清兔子窖的时候发现家里那只大公兔正在伸展四肢在窖顶的横梁上一脸惊恐的模样。我的上帝它这种姿势保持了多长时间,它是怎么跳上去的,到现在都是个迷,从那以后我发现兔子急了不光咬人,还能上梁。
 
 
家里最早养的一条狗是小白狗,小白狗很可爱,可惜寿命不长。因为有团场有疯狗咬人致死,团里兴起打狗运动。于是团部连队到处都可以看见手持棍棒的民兵、年轻人,大摇大摆走进院子,几下就把栓着的狗给打死,主人敢怒不敢言。有的听说后赶紧把狗藏起来,被人举报后,从屋里搜出来打死。疯狗该打,可有些人疯起来比狗可怕,我家的没有藏好小白狗,被打狗队看见。小白狗哪知道人性险恶,还摇头摆尾的向其中一人示好,哪知道等小白狗走到跟前,笑容一收,眼露凶光,一棒子小白狗就不动弹,让人想起文革的的红卫兵。
 
打狗都是一阵子,狗的繁殖力强,要不了两年连队里有又很多狗在连队的公路游荡,就像年轻的无所事事的我们。
 
我家老乡,孟叔家养了一条大黄狗,非常通人性,因为孟叔的儿子建军和我是同班同学很要好,他妈经常带着大黄狗到我家来找我妈摆龙门阵,所以我们都熟悉它了。它每次来都往门口一卧不吵不闹,等阿姨拉完呱,出门它就起身走了不说一句话。
 
父母要回老家探亲,家里我们兄妹几个还小,父母不放心,建军的妈就对他家的大黄狗说:“去,每天晚上到兵兵家去看门不要让坏人进去了。”大黄狗像人一样眨巴眨巴眼睛出去了。
 
天还没黑,大黄狗就到我家的门口卧下了,等到天亮我们起床后,大黄狗就回家了。就这样每天如此,有一个月的光景,等我父母从老家回来,大黄狗就不来了,从那开始我开始喜欢狗,一直到今。
 
高中毕业后在额敏给姑父店里打工。有一年夏天回来,刚走到连队第二个树林带十字路口,厕所拐弯的地方,就看见一个小黑狗朝我欢天喜地的跑过来摇头摆尾,咬我的裤腿,我觉得很稀罕!这是谁家的狗。小狗一路跟着我到了我家院子,进了院子我给老妈打声招呼,就问这是谁家的狗,老妈说咱们家的,你弟弟养的。可它没有见过我就对我那么亲。它会闻气味,知道你是咱们家的人,母亲笑着说。整个夏天我走哪,小黑狗就跟到哪,就像我的贴身卫士。
 
到了冬天,院子里的菜地都被大雪覆盖,有一天,奶奶在院子里转悠,说到怎么菜地里鼓起几个雪包,周围有几行狗爪印。当时也没有人在意,一天邻居过来串门,说他家埋在雪地的四五只土鸡不知道被谁偷走了,一边说一边骂娘。
 
过了几天,老妈到院子里挖埋的白菜,看见鼓起的雪包,用脚踢了一下,露出一只鸡腿,又踢了几脚一只冻鸡出来,老妈又把旁边四个雪包踢开全是冻鸡,突然下想起邻居家埋在院子雪地里的鸡丢了的事情,才明白是我家小黑狗干的好事,把几只冻鸡给邻居家送去。
 
高中毕业,没有工作,考不上大学只能回家种地,父母都是种地的不像领导家的子女可以找人拖关系安排工作,我又看不上种地。地里的活吧家里的活都不干,每天呆在家里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父亲看我不顺眼,也可能是恨铁不成钢,让我滚,当时年轻气盛,滚就滚,偷拿家里卖小牛的600元,滚回了内地,结果父亲连夜跑到额敏突击公社我姑姑家没有找到我,回来的路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神经了。父亲的神经是文革留下的后遗症。文革时父亲被他最好的朋友给咬成建国党,把父亲从一个胆大健壮的小伙子,打成一个一辈子靠吃药度日、胆小如鼠、心眼特小、脾气火爆的病秧子。枕头底下永远都是放着斧头菜刀匕首,一辈子总觉得有人要害他,就连神经的时候都不忘对着毛主席像顶礼膜拜,“毛主席你老人家冤枉我了,我不是建国党,别让他们打我了。”
 
神经后的父亲,眼睛里冒着可怕的凶光,那是一种大脑被什么东西控制着,让人心惊胆战的目光。家里的他最心疼黑狗也被父亲吊死在树上,说黑狗要害它,扇弟弟耳光,无辜的弟弟在替我受罪,在老家那几天我心神不宁,我接到信后从老家回来,还没有到连队,父亲突然清醒了:“对弟弟说,你哥回来了”,家里没有人相信,认为父亲在说胡话。过了十几分钟我就出现在家门口,那一刻家里人觉得很惊奇。要知道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我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给家写信,或打电话,唯一能解释的就是父子之间的心灵感应。和弟弟一起带父亲到石河子看病,病好以后,敏大哥给帮忙,父亲就病退了。父亲到现在已经走了快六年了,文革过去快五十年了,没有人对文革反思,没有人对文革买单,这是不正常的,回顾历史正视历史,才能面对未来,一个不敢反思追责的民族有未来吗?如果不反思追责,这样的悲剧还会再发生的。
 
 
飞来峰上千寻塔,闻道鸡鸣见日升!(王安石)
 
两头纤纤月初生,半白半黑眼中睛。腷腷膊膊鸡初鸣,磊磊落落同曙星(古乐府徐朝云)。
 
当我四十多岁时读到这些诗时,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我家的大官人,威武神气的模样,他离开我们已经21年了,往事如烟,历历在目。
 
每年的春天,家里的芦花老母鸡都要抱一窝小鸡,它已经抱了三窝小鸡了。我的老妈对它格外关照,这也是这只芦花老母鸡最幸福的时候,从它转动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出来。经过21天的磨难,小鸡破壳而出。芦花鸡像是大病一场,看起来还是很快乐的,在它咯咯哒哒带着25个小鸡出外觅食的时候。
 
这窝小鸡里有只小公鸡长的与众不同,骨骼清奇,羽毛艳丽,气宇轩昂。身上的羽毛油光发亮。金黄色有之,黑红色有之,翡翠色有之,白色有之,五彩缤纷很是耀眼。弟弟对它从小就情有独钟,给他取名叫大官人。每次喂鸡时,弟弟都要单独给大官人加餐。训练大官人跳高、接食。刚开始大官人不接,只知道伸长脖子够,够不上,就抬鸡爪,后来大官人发现只要往上跳,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食物,就开始跳着吃食了,每次吃完加餐饭,很是疲惫,一副不很情愿的样子。别的小鸡都在看大官人的笑话。
 
不知不觉间,大官人可以跳到20公分高了,体重也有一公斤了,这时很多公鸡母鸡都跑过来抢食,可他们只能望梅止渴,没有一个能抢上食物的,母鸡们看大官人的眼神也变的温柔了,对大官人也开始崇拜起来。
 
大官人转眼就长大了,因为它开始打鸣了,开始对小母鸡摇摇欲试、行使职责了。听到它第一次打鸣很是滑稽,因为它脖子伸长了半天没有出声音,脸憋得红红的,仿佛不好意思;可它并不气馁,又一次伸长的脖子挺直了身子;咕…咕…咕。声音不是很亮,还显得有点稚嫩,可是有点大公鸡的架势了。
 
记得它第一次压小母鸡,可能是动作不到位、太笨拙了,小母鸡不耐烦了,把它甩下身来还啄了它一口。大官人很是萎靡了一阵子,它和人类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啪啪失败何其相似,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
 
大官人终于完成了它的第一次交尾仪式,看看小母鸡从身下站起来,抖抖羽毛,一副害羞满足的样子,大官人引吭高歌,犹如世界著名男高音歌唱家帕瓦罗蒂一样,神采飞扬。大官人长大了,母鸡们开始往身边围了,大官人发现虫子或食物就咕咕咕的点着脑袋叫唤母鸡,当母鸡们飞也似的赶来,大官人又踱着步子到别的地方去了。这时的大官人已经是想压那个就压那个,看着母鸡们从它身下起来的幸福模样就知道。就像我们的导演、富翁、政府官员,身边不都是美女飞也似的跑来投怀送抱吗!
 
大官人在弟弟的精心训练之下,越发威武雄壮,体重有五、六公斤了,有的小母鸡被他压一下,半天趴在那里不起来,可围着大官人身后的母鸡队伍却越发壮大了,因为连邻居家喂养的母鸡都跑过来加入了它的妻妾队伍。
 
邻居家的公鸡实在忍无可忍,有一天终于鼓起勇气过来找自己的老婆相好的。大官人竖着鸡冠怒气冲冲地扇着翅膀,伸着长长炸开羽毛的脖子,轰炸机一样向前冲去,到来白公鸡跟前,一个立定跳高将近离地1米,腾空而起、居高临下向白公鸡头部啄去。白公鸡显然被惊呆了,呆若木鸡,那一刻我深刻领会了什么叫呆若木鸡这个词的含义。只见白公鸡弓着腰,低着头耷拉着尾羽逃走了。我家的大官人却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一边的翅膀斜伸着,在院子里不断地兜圈子,耍脾气、威风,一边以胜利者的姿态引颈高歌,五彩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母鸡们都用崇拜爱慕的眼神看它,那一刻它多像鸣锣开道、视察工作的政府官员人民公仆。
 
弟弟每次带着它在连队走过的时候,场面那叫一个壮观,没有人不夸它威武雄壮的,它就像一个国王,后面跟着的是它庞大的妻妾队伍,它和单薄瘦弱多病的的弟弟形成一个强烈的反差。
 
弟弟的突然离去,使大官人失去了魂魄,无精打采起来,把弟弟的事情安置好,答谢那些帮忙的人,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
 
“把大官人宰了,招待帮忙的人吧,看见它都难受。”老妈眼里含着泪说,邻居发小弟弟的同学围了一桌子,满满地一大脸盆鸡肉,味同嚼蜡,几乎没人动筷子。
 
如今大官人离开我们已经21个年头,它是否跟着弟弟身后在天国里踱步呢?
 
 
鸭子一出生粉嘟嘟、金灿灿的很可爱,扁扁的嘴大大的脚掌。小时候我家前面有个水塘,每年一到母鸡孵鸡仔的时候,老妈也会放上几只鸭蛋,鸡的孵化期是21天,鸭的是28天。于是一个老母鸡领着一群小鸡和小鸭很有意思。
 
鸭子小的时候还跟在母鸡后面,长大后就自己玩了不和小鸡们掺乎了,大概它们也意识到不是一类的。连队一到夏天缺水。鸭子没有地方游泳洗澡身上脏兮兮黑乎乎的。
 
喜欢鸭子是从唐老鸭开始的。米老鼠与唐老鸭,中央电视台从迪士尼公司引进《米老鼠与唐老鸭》当时李杨的配音惟妙惟肖独特沙哑的所以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我们连有一个上海女知青,说话呱呱呱的,人挺好就是干活不球行。我们小孩有时候跟跟在她后面:上海鸭子呱呱叫,干活手上起了泡,走一步摇三摇,摇到地里就下班了,呱呱呱。气的女知青哭鼻子,上海女知青找了个本地老公叫周根。两个人经常干仗,闹离婚。离婚不离家,复婚。后来知青回城,上海女知青也回去了,和当地的老公离了婚留下儿子在连队。儿子高中毕业后也回上海找他娘去了,现在连队就剩下宋根一人孤苦伶仃。
 
 
当我们心安理得的吃着猪肉时,从没有想过猪也是有感情通人性的动物。
 
我们骂人说人笨的时候说笨的像猪一样,我们喜欢一个人就说(他)她是我的小猪,我家的小猪。
 
小猪多可爱,粉嘟嘟的肉呼呼的,你走哪跟到哪像个孩子一样。猪分野猪,家猪,厂猪.猪生活很简单,抬头看,低头拱,饿了叫,饱了睡。
 
猪是农家宝,在连队几乎每家都养猪。养猪补贴家用,可以卖钱,过年的时候可以打打牙祭,猪粪是有机肥可以肥田,可以让粮食、瓜果和蔬菜增产。
 
春天的时候,老妈也从塔城买回了一头小猪崽。浑身粉红,毛茸茸的小眼睛、小鼻子、小尾巴、大耳朵、尖尖的嘴巴。毕竟刚断奶,人到哪,跟到哪。饿了就哼哼用猪嘴拱你。小猪好喂,吃的不多。猪小的时候我妈经常抱着它,这小猪很通人性,和老妈很亲。
 
等到三四个月的时候,猪的身板也长起来,老妈也抱不动它了。可是依然是老妈走哪跟到哪。小猪胃口也大了,光喂粮食也喂不起。就得拔猪草、番茄秧子、恢恢条、鱼腥草。这些事连队的孩子几乎都干过。再从团部面粉厂买点麸皮油渣包谷回来,把猪草切碎放进缸里,倒上麸皮油渣一拌,发酵后猪吃的可欢了。
 
到了喂猪的时间,老妈会从缸里舀上几瓢猪食往盆子里一放向猪圈走去,猪这个时候早已饿的嗷嗷叫,用嘴拱木门,一打开木门猪嘴就拱过来,眼睛盯着盆子。猪食倒进猪槽后,你看猪马上把嘴伸进槽子里分两口,脖子一伸一伸,脑袋一点一点一会就吃光了。那个时候,每家的猪最少都养上七八个月,也有养上十个月一年的。纯天然环保,炒出来的猪肉香飘十里。不夸张的说连队东头人家炒猪肉,你在连队西头都可以闻到。
 
到了年前的两个月,开始给猪追肥加料、麸皮、油渣的量比平时多得多,猪不知道离死很近了,吃的那叫一个欢,事实上我们很多人活得就像猪一样。不关心别人的死活,只要自己舒服快乐就行,等有一天轮到自己被宰,杀猪般的嚎叫,而别的猪都是看客。
 
猪吃完就躺在猪圈里晒太阳享受最后的美好时光,做不做梦我不知道。不过看东家的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觉得东家真好......
 
那一年我在塔农大上学,跳舞、打台球,追女同学,忙的不亦乐乎,一个劲的写信回家要钱,全然不管家里的艰难。那个时候,弟弟有病吃药,老爸文革被打坏身体一年四季靠吃药度日,妹妹在塔城缝纫店打工,地里挣不上钱,就靠养猪和鸡种点蔬菜卖点钱,我这边电话催的紧,那边老妈没有办法就通知收猪的人来家里收猪。
 
收猪的人来的那天,这头猪咬住老妈的围裙不松嘴,在猪圈里转着圈的围着嚎,眼睛里含着泪,老妈难过的扭过头去抹眼泪,收猪的人看着难受:“这猪通人性,要不,大嫂我们不收了,你再想想其他办法”老妈心一横:“儿子上学等着钱用,把它牵走。”在猪的嚎叫声中母亲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当时的我是不会知道这一切的。时隔多年以后,有一天,我告诉老妈我写的杀年猪发表了,老妈才告诉我当时发生的一切说起那头小猪眼里依然噙着泪。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相信这首童谣没有几个人不会背。鹅在儿时的记忆里一直是优雅、不急不慢、稳重端庄、泰山崩玉顶面不改色。
 
鹅是个高傲的家禽!我们形容美女的脖子修长,就说像天鹅一样,经典芭蕾舞剧《天鹅湖》,大家耳熟能详。
 
鹅的高贵体现在叫声、步态、吃相里,鹅在我眼里永远是傲慢高贵的,不像鸡鸭,轻薄讨人厌,到处排便,噗嗤一滩噗嗤一滩,没有规矩教养。鹅永远是慢条斯理颇有贵族风范。它身上的气质是鸡鸭一辈子学不来的。
 
养狗可以看家养鹅等于可以护院,还可以吃肉。在连队经常听说小孩大人被鹅拧了,要不被鹅蒲扇着翅膀追着到处乱跑。
 
我家门前有个水塘,有年春天,老妈上塔城回来带回几只鹅仔鸭仔,最后鹅成活了两只鸭到成活了不少五六只。鹅形体庞大毛色洁白,神态高贵,性格高傲,凡是鹅都喜欢水,离不开水泥草。两只大鹅,一公一母,结伴而出交颈而眠。很是让年轻的我羡慕不已。
 
鹅都爱干净,毛永远都是雪白的,只要有水,就要进去扑腾扑腾。在水塘里河里,鹅,憨态可掬千姿百态,有在水面上游弋追逐划出条条波纹,有的三五成群,在水中打圈;或蹶起屁股,扎头于水中觅食;有的交颈钟情;把头埋在羽翼里或者背上打盹;,有伸腿伸翅膀引颈高歌让人赏心悦目。
 
“鹅吃米糠菜叶青草是个素食主义者,所以看着清静”
 
"南面走来一群鹅,扑通扑通跳下河。河水涨三遍,鹅儿爬上坡,鹅儿爬上坡,为什么为什么……
 
那年我高考落选在家,每天抱着我省吃俭用买的西班牙吉他,弹这部《深圳之恋》电视剧的曲子。我当时很想不通:上了十几年的学连高考都没有资格参加,毕业照也没有照,不知道是那个狗娘养的发明的高考要预选,结果我没有预选上,想在想起来都是一段缺失的经历,都想骂娘。
 
领家女孩看我每天抱个破吉他无病呻吟,劝我和她一起复读,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我拒绝了,因为我当时觉得高中的环境太压抑人性了,结果领家女孩考上大学走了。她坐着车去上大学的那天早晨,我当时站在大哥的房顶上打扫房顶,害怕她看见我还蹲下身子。她怎么可能看到我离得那么远吗,再说她也不可能知道站在房顶上打扫雪的人是我。都是我自卑心理作怪。那一刻我的自卑悔恨压得我抬不起头来,我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去上大学。
 
第二年我参加了高考,收到了两份通知书,一份是兵团经贸学院,自费,一份是塔农大,公费,我上了塔农大。
 
鸽子
 
在县城待久了,每天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行走,很少去看蓝天,就连街道傍边的树叶什么时候开始变黄的都不太清楚,更别说看见鸽子听见鸽哨声了。
 
昨天是周末,在去单位的路上看见一只灰鸽在路边的雪地里扑腾,好奇往跟前走去,鸽子求救似的眼神,歪着脑袋静静的看着我。我抓住鸽子一看,原来鸽子腿上缠有一节绳子,绳子一头有一节三公分的细木棍,卡在一块手掌大石头的缝隙里,我对鸽子说:感谢上帝,碰见了我,碰见了吃货,或者肉食动物,你就被炖了。我把鸽子腿上的细绳解开,鸽子腿上的皮都被勒点了一块,把鸽子双手往蓝天一送,鸽子蒲扇着翅膀回头看了我一眼,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点看不见了。而我的思绪却飞回了故乡,飞回了乌拉斯台的老六连。
 
鸽子,作为和平与祥和的吉祥物,是一种人见人爱的家养飞禽。
 
连队有100多户人家,有四家养鸽子,每天听到蓝天里传来的鸽哨声,看见鸽子在蓝天下上下翻飞,心里羡慕不已。
 
鸽子肉是大补,坐月子的媳妇,得病的人,都想着吃两只,家境条件好的上街买,或者问养鸽子的人要几只,养鸽子的人最恨两种人,一种是偷鸽子的贼,一种是张口就要鸽子,拿回去炖着吃的吃货。
 
养鸽子招贼,凡是养鸽子的主,没有鸽子不被偷过。
 
80年代以后,连队每家都分了宅基地。一般都是独门独院,每家都有鸡窝牛棚猪圈之类的,也有的有羊圈。一般鸽子窝都搭在鸡窝上面,也有的在一间小棚子里搭上几个木棍,鸽子和鸡混住,到了晚上鸽子和鸡进了棚子,飞到木架上打盹眯眼睡觉。好一点的就搞成鸽笼子窝,好下蛋用。
 
鸽子不怕鸡,鸡也不怕鸽子。每次主人喂食,鸽子和鸡都是头也不抬,分秒必争的强食,鸽子咕咕咕叫,鸡也是咕咕咕叫,当然母鸡下蛋以后,咯咯哒咯咯哒,满世界宣传,像个优秀的政治思想宣传工作者,唯恐周围的人和鸡们不知道,这一点鸽子佩服的五体投地。鸽子下蛋从来不叫,只会飞翔。再说鸽子觉得下蛋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不需要大张旗鼓的宣传。
 
连队有家姓韩的山东人,他家的二儿子爱养鸽子,和我是同学。
 
他养鸽子很痴迷,痴迷到可以仰着脖子看天空中鸽子一看半天,我看上两分钟,脖子都受不了了,痴迷到可以去偷别人家里他没有的鸽子品种,或者买不起的鸽子。那个时候在连队,偷鸡摸狗,偷鸽子很正常,属于生活小节问题,没有人当回事,也没有人和人品联系到一起。
 
韩同学待他的鸽子比他爹都亲,这是他爹的原话。他爹有一次求领导办事,领导老婆要吃鸽子肉,他爹回来从鸽棚里抓了四五只,送了过去。等他放学回来发现鸽子不见了到处找,他爹一看他六神无主的样就告诉他送给领导老婆补身子了,气的我的同学一个月没有搭理他爹。
 
放在鸽棚里的鸽子老是招贼,鸽棚子旁边栓条狗都看不住,因为偷鸽子的人都是熟人,狗也不叫。丢了两次后,韩同学利用一个夏天的时间,和他哥一起,自己打土块盖房子,到了秋天盖了两间大房子一间哥俩住,一间鸽子住。
 
有一年放暑假,韩同学去到哈密他姨姨家呆了一个星期,临走时给他哥一个劲的交代:把他的鸽子招呼好,别饿着,别让人偷了。他哥说放心吧,我就睡在隔壁,再说门口有狗,丢不了。
 
等韩同学从哈密回来,刚进连队的地界,老远就朝天上瞅,回到院子,院子里就四五只鸽子在散步,心里一惊问他哥:“我的鸽子呢?”。他哥一脸惭愧低着头就往鸽子屋走,兄弟俩进了鸽子屋看见后墙上一个脸盆大的洞,弟弟干嚎一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哥哥上前劝,弟弟边哭边摔手,“都怨你,你这么大个人,墙被挖这么大洞,都听不见吗?”
 
“对不起,那天晚上我被几个发小叫去喝酒喝多了,被他们送回来的”
 
“我的鸽子八成是你那帮发小偷的,这些狗娘养的我的鸽子呀!”
 
焉了两天,我去看他。告诉我:寒心了,从此再也不养鸽子。
 
张云峰简历:塔城地区额敏县人,塔农大毕业,近年来在报刊杂志各大网站上发表过100多篇文学作品。人生格言:走自己的路,给周围带去温暖和光亮。
 

微信搜索:辉坛文学,每晚八点,有声原创,不见不散!扫描关注吧!

 




分享到:
请点击分享,把文章分享到您的QQ空间,让更多人阅读!


此文甚好
(2)
100%
踩一下
(0)
0%

标签(Tag) : 故乡 原创文学

  







分隔线


发布者资料
张云峰 本文作者文集 发送留言 加为好友 用户等级:注册会员 辉坛积分:16755 分 辉坛金币:2890 枚 注册时间:2014-10-07 13:10 最后登录:2017-07-13 1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