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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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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

时间:2015-04-16 20:21来源:辉坛-原创文学网 作者:凤雏生 点击: 次 -[收藏本文]


编辑赤炼追风:文学的魅力就在于,能够将生活的点点滴滴融入思想,串接成有血有肉的文字,让人在无形中受到振奋和触动。有些文章带给人的感动,作者本身可能根本想象不到。而这篇文章就是如此。没有华丽的语言,也没有过于煽情的抒情细节,作者以平淡的笔调叙述了整段旅行过程。旅程中的每个人也都是平凡的,真实的,作者没有刻意去烘托人物的特点,也没有将重点放在某一个人身上。然后,就是这种极尽自然的书写方式,无形中却让我们看到了人与人之间最纯真无私的感情。在这个人心浮躁的社会,还有多少人去真正关心曾经的朋友,甚至朋友这个概念逐渐在人们的视野中淡化。然而作者笔下的几个朋友,却将友谊的精髓发扬得淋漓尽致,人世间需要这样的友谊,需要这样不存在任何利益关系的朋友。感谢作者赐稿辉坛,此文特奖励金币50,积分300,给予精华。
作者:凤雏生
  
  火车站的候车大厅人山人海、嚣喧嘈杂。与开车来送我的老魏依依道别后,我独自找了一个空闲的座位坐了下来。中午与老魏吃饭时喝了两瓶啤酒,此时感到有些头晕。看了看墙上的电子屏,离检票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索性眯起了眼睛,打算小睡一会儿。
  
  工作时忙于工作,休息时又要劳心费神地去筹划着此番南下的诸多运作细节,所以,这些天的睡眠质量一直欠佳。刚刚进入状态电话就响了起来,号码是老魏的,“喂,老魏有什么事吗?”我问道。“我走得急也忘记告诉你了,不管你哪天回来都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还开车来接你!”老魏说。“……嗯嗯,好、我会的!”说着话只感觉胸口一热,视线也随之变得模糊起来。距上次退伍返乡,我有十多年没再坐过火车、更没有再出过远门,这次远行,兴奋、紧张之余感觉更多的是一种不舍的情愫。虽然来回不过几天而已,可这几天的时间对我来说却是如此得漫长。
  
  终于挨到了检票的时间,当检完票登上列车的那一刻,扭头看了看窗外即将要挥手道别的熟悉而又陌生的风景,心若断线风筝般伴随着车厢的运行飘向远方。对号入座之后,我习惯性的打量着四周,在我身边坐着一位四十多岁打扮时尚的中年妇女,对面是一留有炫酷发型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通过交谈得知,这位大姐和我是老乡,在服装批发市场做服装生意,此次是要和同伴去南方市场作考察调研。问及她的同伴,大姐顺手指了指车厢左侧坐我斜对面的一对母女,女孩儿眉清目秀长得很标致,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她母亲要比大姐稍见年长一些。知道都是老乡,大家彼此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女孩笑起来显得清纯可人,再看看身边的这位大姐,我不禁为没能和女孩儿坐同一排座位而心生遗憾。我对面这个小伙子是武汉人,因在打工期间患了肾结石,这次是专程回家治病。大概是坐火车坐得久了太过乏味和无聊,大姐提出要一起打牌来消磨时间。打牌是我最头疼的一件事情,我就笑着婉言拒绝。这时女孩儿的妈妈喊我,让我坐她的位置,她要给大姐凑个局儿。能和女孩儿坐一起,那可真是件天大的好事,我正求之不得,但愿她们能一直打到终点站。
  
  坐过去之后,刚好有乘务员推着食品车经过,我就买来啤酒和饮料,与她在一起有说有笑,边喝边聊。女孩儿名叫婷婷,刚念完大学,因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就随父母一起在市场打拼。交谈得知,婷婷也在城里的兴华六中念过书,论起来我们还是同门师兄妹。世间的事有时就是这么的巧合,真可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坐不相识。”我深为我们此时的相遇而倍感庆幸和珍惜。
  
  零晨五点多钟,列车缓缓地驶进了汉口火车站,我和婷婷彼此留下了联系方式后就匆匆的消失在了涌动的人潮中。
  
  我行程中要去的第一站是鄂州,问过路人才知道,我原本是应该在武昌下车,因为三者的距离,武昌离鄂州是最近的。我没有因买错车票而懊恼,相反,此刻我的身心感到很轻松。因为,从走出火车站那一刻起,我已经深深地被这迷人的都市风情所震撼。一座座如雨后春笋般的高层建筑拔地而起、直插云霄,纵横交错车水马龙的柏油路两边到处是盛开着的樱花、绽放着新绿随风起舞的垂柳、以及一些不知名的花草苗木。走在人行道上,呼吸着大自然的清新空气、欣赏着这如诗如画的都市美景,心情是如此的惬意、舒畅。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本来就属于这里的呢?
  
  坐上了去鄂州的长途客车,当车子出了市区行驶在乡野田间时,我所见到的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依地势而建高低错落有致的居民小楼、大片的油菜花、曲径通幽的山林掩映在碧水蓝天之间;成群结队的鸟儿时而嬉戏盘旋、时而静立枝头、又不时的因马路上的马达声惊叫着飞向远方……我彻底的醉了,整个身心完全融合在这美妙的大自然里,以至于忘记了这次来湖北的主题。我是属于这里的、我是属于这里的、我是属于……我一遍遍在心里念叨着。
  
  鄂州,这座让我魂牵梦萦的城市、这座熟悉却又早已陌生了的城市,我没想到十多年之后自己还能再次踏上这方热土。在朋友地督办下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临近中午我见到了这位十多年来从未谋面的市公安局朋友,朋友姓廖,我尊敬地称呼寥队。坐在寥队的警车上,我们亲切热情地交谈着,没有丝毫的生疏感,虽然之前我们并没有见过面。第一次发现,原来坐警车也可以这么得从容。
  
  “事情都办好了?”寥队边开车边问。“都办好了,寥队。哎呀、您看这次可给您添麻烦啦!”我很客气地说着感谢的话。“这些都是小事情,你有什么打算,现在就要回去吗?”寥队问。“寥队,我今天想在鄂州先住一晚,明天上午我打算去支队看看中队时的司务长,听说他现在在支队工作,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想念他。”我笑着回答。“那好、那好,中午呢我刚好也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他说。“嗯嗯、太好了寥队,十多年了一直也没有机会和您一起坐坐,这次我们在一起好好聚聚。”我笑着说,心想:这次的事情多亏朋友帮忙才能这样顺利,请个客那可是必须的,要不然心里怎么会过意的去!“这样,我一会儿先带你去找住的地方,鄂州这边宾馆很多,你是要住个高档的还是要住个一般的呢?”寥队很客气地问。“呵呵,我也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就住个一般的吧。”“那好,在我们公安局边上就有个普通的,你就住那里,里面环境还不错。”寥队说。“行,谢谢您了寥队。”我答应着。在公安局旁边果然有一个宾馆,从外观上看还挺气派。我在宾馆下车后,寥队就把车开到了公安局门口停了下来,说是让我先安顿好,吃饭时他来这里招呼我。进了宾馆大堂,一位老板摸样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询问了一下房价,老板回答说是一百元一晚。哎吆,幸亏我选的是家一般的,如果是高档的那可不得上千?转念又一想:这家宾馆隔公安局这么近,寥队和老板肯定会认识,可不能因为百八十块钱的给寥队丢了面子、更不能让人低看了自己,一百就一百吧。
  
  房间的环境很好,宽敞明亮、干净整洁、还内带空调、洗手间。在床上躺了下来才感觉到这些天的奔波忙碌自己还真是累了,只要是闭上眼睛就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寥队在楼下给我打来电话,我爬起身来飞快地跑了下去。“您好,寥队。”我招呼道。“这边离吃饭的地方很近,因为中午要陪你喝酒我们就走着过去吧。”寥队解释着。“这边的环境很好,能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不错。”我礼貌地说。
  
  寥队执意要我点菜,这里菜肴的做法、吃法和北方不一样,再说有的我根本就不认识,我不禁有些为难。大概是细心地寥队考虑到了这些,他耐心的给我介绍着每一道菜的做法、吃法,盛情难却,我最终点了三个菜。为什么只点三个菜,两个人吃不了多少,有四个像样的菜就够了,虽然是自己点菜,可也不能太实在,怎么也得给对方留一个。礼让一番,最终朋友又补了一个。
  
  酒喝得很尽兴,我和寥队聊得也很开心。吃完饭我抢先一步来到柜台准备付账,或许是寥队提前跟酒店老板有交代,服务员怎么也不肯收我的钱,最后还是寥队结的帐。求人家办事,没成想吃饭时还要人家做东,这多不好意思!说好我回宾馆休息一会儿,到了寥队上班时间就去他的办公室坐坐,可是当我在床上睁开眼睛时天光已经大暗,看了看手机上面有两个未接电话和一个短信。哎呀、睡过头了,这可怎么办?我赶紧把电话回过去,“廖队,真是对不起。您看,我睡着了电话也没听见……”接通后我连忙解释。“没事、没事,我想你肯定是累了睡着了,我现在在外面有点事,这样吧,明天早晨我就接你去支队去。”寥队依然很热情。
  
  ……
  
  我客气地把退伍证书递给了支队大门的警卫说明缘由,很快警卫给联系到了我当年的司务长。相视对望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我想在此刻我才懂得了这几个字的真正含义。
  
  “我——老啦!”司务长笑着说。“司务长!”我快步跑上前去抱住他:“哪里哪里,司务长比当年更帅!”在寥队车上我还设想着我们见面时的情形,心想等见面后我先给司务长打一个标准的敬礼,然后再和他握手,最后再来个深情地拥抱。可是在此刻全乱了套路,一步到位。
  
  司务长现在是支队军需股的股长,警衔已经由当年的一杠一星升到了两杠一星。在中队时所有的干部中我最崇拜的就是司务长,他人长得帅、心地也很善良、一身凛然正气,这么多年来司务长一直都是我心中的偶像。在办公室我们聊了很多当年的点点滴滴,或许在自己当兵时这都是一些枯燥乏味、无聊透顶的琐事,可是现在怀念起来竟然是那样的有趣,说到开心之处我们就会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司务长,等走的时候我们一起照个相吧,当年退伍的时候没有单独与您合个影,这些年一直觉得挺遗憾。”我提出了和司务长合影的请求。“没问题,等中午吃过饭我们就照,今中午我请客!”司务长说道。“司务长,这次来办事走得仓促没给您带点啥,中午说什么也要我请您。”我急忙说。“这什么话,你能大老远来看司务长我就很高兴,我是主你是客,到了我这里吃饭还用你花钱吗?!”“这——”吃饭时再说,空手而来这顿饭我无论如何都要请,我想。
  
  司务长和我,还有同在军需股的李股长,我们三人推杯换盏侃侃而谈。想改口称呼司务长为股长,司务长说还是这个称呼亲切,我也一时改不了口,所以依然称呼如故。司务长和李股长的酒量都不错,与他们在一起倍觉豪气冲天,似乎又找到了当年的感觉。只要是司务长说“干杯”,我就不会留一滴酒在杯子里。军令如山,在战场上只要是一声令下,就是扛着枪冲锋陷阵那也毫不含糊,更何况是区区一杯酒!
  
  ……
  
  夕阳西下,车站候车室里人来人往、一派繁忙。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咦、不对啊!我不是在和司务长、李股长喝酒吗?这怎么来车站了呢?喔,知道了,这肯定是鄂州汽车站。怎么来的呢?看了看时间,从鄂州到武昌付家坡车站要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得赶紧去买票不然就来不及了。为什么要到付家坡呢,因为我要从付家坡坐车去新荣村,然后再从新荣村坐车去新州会我以前的一个同事。我来到售票窗口,“您好,麻烦您给我张去付家坡的票。”我对着窗口里的女售票员说。“你、你要去哪?!”对方满脸惊讶地问。“去付家坡的票,有吗?”“先生,这就是付家坡车站!”对方有些不可思议地说。“呃——那去新荣村的呢?”“这个有的,先生。”
  
  怎么回事,我怎么来的?我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喝醉了吗,喝醉了我还能坐这么远的车来到这里、我想起了宋丹丹的一句台词“这咕噜儿掐了,别播!”难道这咕噜儿也掐了?这可真是现实版的“穿越”!照片,我还打算和司务长合影留念,空空如洗的大脑里此时却丝毫找不到关于照片的故事情节,肯定是没照吧。
  
  新州的夜空飘起了濛濛细雨,这个时候天完全黑了下来,手机只剩下一格的电量,给朋友打过两次电话后,马上就要自动关机了。我来到路边一小吃店,因为下雨店里并没有什么生意,我说明了原因找笔记下了我朋友的号码,问店主借来了手机又给我朋友打了过去。出于感激,我点了一份脂渣,拿了两瓶啤酒,便坐了下来自斟自饮地等待着。
  
  过了一个钟头,终于等来了朋友的父亲。(年前朋友受过伤,行动尚有不便,所以只好让父亲骑摩托车来接我。)摩托车经过小吃店时,小吃店老板一家五口人站在门前冲我亲切的挥着手,我也向他们不断挥手致意。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个影像,那就是国家主席在阅兵式上拉长声音地挥手喊道:“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啦!”夜色中,坐在大叔的摩托车上冒雨前行,蜿蜒静寂的乡间水泥路比起市区宽阔笔直、熙熙嚷嚷的柏油路,更是别有一番情调。虽然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可夹杂着泥土味道阵阵扑鼻而来的油菜花香、雨水滴落荷塘时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以及在视觉所到之处看见的一幅幅清新古朴,飘逸自然的画面,让我顿时忘却了肢体上的寒冷。
  
  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方才到家,终于见到了我的好友大兵。几年不见,我和他都经历了许多、也都改变了许多,然而,唯一没有变的,始终还是我们之间的友谊。久别重逢,我们欢快的聊着。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见我起床,大兵一家人就开始为我而忙碌。大兵家住的是刚建不久的二层小楼,门口是荷塘和零散分布的开了花的油菜田,驻足眺望着远方的美景,我感慨万分,这不就是陶源明所倡导的田园生活吗?生活在这样一个清新自然的环境里,是多么能净化人的心灵阿!小楼的正厅,摆放的是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画像,阿姨信佛,据闻她每天都要对着画像礼拜。我无权去评论别人的信仰,单就这画像来说,这一家人就很值得我敬佩。现在人们供得都是这个财神、那个财神,有几人还会去供奉我们的开国领袖毛主席?
  
  吃过早饭,我随大兵来到镇上,小镇商铺林立、繁华喧嚣,尽显南国风情。大兵有一个可爱得女儿,大概能有两三岁的年纪,因夜里急着赶路,也没顾得上带什么礼物,现在刚好可以顺便补上。
  
  大兵的家人对我非常热情,待若上宾。两天的时间,让我对这里的民俗、文化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了解。清楚记得那依依不舍的离别场景,临行前我与大兵家人合了影,离别的话说了许多遍、照片是拍了再拍。我知道,此次别离,在以后的日子里,几年甚至是几十年都不一定再见。我不敢用“永别”这两个字,因为我觉得冥冥之中我们迟早都会见面的,只是,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此次南下,我所得到的礼遇,是我在去之前所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江南的美,美在她的自然和谐、美在她独一无二的真实;江南的美,美在她纯朴的民风、美在她的灵动与洒脱;江南的美……
  
  恋恋不舍地踏上了返乡的列车,回想这几天的江南之旅,感觉真是如置身梦境一般,而梦里的人和事,却又是那样的鲜明、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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