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算是寒冬!此时夕阳如血,木和人都染着一层诱人的晕圈。那条曾经熟悉的小河依旧缓缓流淌,只不过铺上了悲伤。栽在南方的柳树只是叶子微微泛黄,柳条在风中倾斜了四十度角。 女孩缠着围巾,睫毛低垂,看到了不属于这时间点的黄花。只有一朵,算不算孤零零?条状的叶很好的替它挡着寒风,可以在冬天里静静的开放。十米外,闻不到花香,我只能在自己的嗅觉和它的味道上选择一个答案。 迈步子的女孩,没有轻灵的感觉,这里有点苦!糖果色的大衣隔离了北风,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微微抿着的嘴唇,在鼻子下划了一条细线。女孩是来赏花的吧,一眼瞧中了这片世界的唯一一朵花。已经许久没有甘霖的浇洗了,花是靠着溪水开出来的。它应该感谢流水,即使现在一点儿也没有娇俏感,还抹了一层薄薄的尘。 缓慢的步伐停得一点儿也没有征兆,女孩就轻轻的蹲在了黄花的三十公分前,刚好是她伸出手够得着的地方。糖果色的大衣就亲吻上了黄草地,和冬天的枯败交融在了一起。女孩的眉头突然敛上,鼻子也皱了几分。 风,不管冬夏,总是这么一阵一阵。世界为这一刻静止,享受这没有风声就寂静的郊野。女孩突然吐出一口气,像雾一样慢慢消散在唇前。是叹息吗?还是深呼吸呢? 柳条重新摆起姿态,宣示着它还活在这世界里。女孩的唇抿得更紧了,唇的颜色也被藏起。大衣下的左手一毫一寸地出现在这荒野上,没有丝毫的红润,估计这冬吞噬了它的血色吧。命运已经在开始就写下了结局,黄花只能点缀一时。 它的幔、它的叶、它的茎会不会感到疼?那柳叶会不会少了呼应?溪水会不会少了去处?停留着人,会不会为它惋惜?曾经路过的人,会不会再次想起它?不知道的人,脸上只会描着属于他世界的悲喜。 花就这么离开了,暴露在寒风中,在拇指和食指间伫立。曾经包裹它的叶在风中立起,不知道它是否知道自己已经过了那条界限?那片叶的价值已经下降,它再也不用保护黄花,再也保护不了那朵黄花。世界的惯性下,叶只能继续做着没有意义的动作。 花,会留在女孩的鼻尖下吗? 女孩没有站起来,伸出了右手,缓缓包上了左手。眉头的轻蹙不知何时已经松开,黑和白的眼睛看着二十公分前的黄花。双臂紧紧靠在膝盖上,这样已经可以托起一片世界了。女孩该闻闻它,这样才不会浪费了这冬天里的倔强。 没有眯上眼,享受花香的温情。女孩,也许认识它,知道它的香味;也许,她已经闻到了,这样的话,它的花香就不迷人了;还有可能,它根本就没有气味。最后的猜测,是一个悲剧:没有花香的花朵是不完整的,就像一个没有孩子的女人有着永远的缺憾。 花香属于嗅觉,零距离属于触觉,那视觉就可以有颜色、形状。我们还留着花的寄托没有送出去。 花的寄托只能留给心灵。 夕阳已经消失在这片世界里,夜色悄无声息的铺开帷幕。女孩的手中就留下了三种颜色:白色的皮肤,黄色的花,还有灰色的彩甲。 女孩舒展了腰肢,花静静的躺在左手手中。右手,一瓣,两瓣……花瓣没有铺在水面上,甚至没有在风中展现过姿态。总共七瓣,和童话故事里的花瓣一样多,这里只有单调的黄色。 或许女孩在等一阵风,一阵可以给予花瓣舞姿的风。 结局不是童话里的祈福,不是爱情命运的选择,也不是少女的天真浪漫。 这次,花瓣上了指尖,很轻柔的成了碎片,暮色下的眸子多了层朦胧。女孩的脸没有表情,是冻僵了吗? 无声无息间,花成了花瓣,又成了……算是花屑吧。 五指收拢,空心的拳头在胸前划了道弧,花屑就洒在了空中。风急了,花瓣在空中走出很远。一片,两片……不!一块,两块……零零碎碎的在眼睛里模糊。 女孩没有看那些花屑,静静地转身,步伐快了几分,消失在这片荒野上。 流水没有吞噬了花瓣,黄花就留在了水面,即使已经破碎了的花瓣。 世界上,很多的结局都留在了夜色里。
女孩曾经伫立的十米之外,凝结着一团雾气,也会消失在这夜色。 编辑青浅于蓝:“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折?”“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李清照的词中“黄花”出现的频率颇高,皆是表达她内心的孤独寂寞,哀愁与忧伤,相思之苦,离别之痛。而作者文中的女孩,黄花,又是什么意思呢?与我又有何干呢?作者的整篇散文,看似散,其实神一直在。环境烘托描写得非常好,人物内心的感情通过与“黄花”的“互动”,对黄花的态度得以表现。开篇的寒冬,悲伤的河流,泛黄的柳叶,以及孤零零的黄花,无一不在渲染一种悲凉的氛围。女孩的神态描写得很传神,生动具体,有点苦涩的步伐,紧紧抿着的唇,毫无血色的手,一个让人心疼的形象跃然纸上。最后的最后,女孩把黄花揉成花屑,这是内心要有多大的悲恸。她似乎在告别着过往,极力地想告别那些悲伤那些痛苦。她沉默着而又坚强着,在她没有童话的世界里,在她痛得已经麻木的世界里。女孩,黄花,还有我,代表着什么呢?也许“我”是旁观者,也许“我”就是那个女孩,那个想要挥别过往的女孩。作者所想表达的感情隐晦,以上仅个见。如果可以,我想一字一句分析这篇文章,领会文章所想表达的感情。感谢作者赐稿,问好作者!此文奖励金币50,积分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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