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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金土地

时间:2017-07-10 19:59来源:辉坛-原创文学网 作者:沙金 点击: 次 -[收藏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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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
 
金土地
 
沙金
 
黄昏,成秀英从生产队长家开会回来,心里高兴,特意炒了两个菜,喝了二两烧酒。晚上,她兴奋得好久都没睡着,心想这下好了,对面大湾里那几块地就要好种了,不会再那么累人了。
 
原来,等收完小春,对面大湾就要开始搞金土地工程了!
 
包产到户没几年,成秀英的丈夫就患肝癌死了,她一个人把一儿一女带大,大儿子考上大学没钱去读,小女儿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后来两人都去广东打工,再后来都在外面找了对象成了家,可都把小孩丢在了老家,儿女每月各给成秀英一百元做孙儿的生活费,成秀英每月有五十五元养老金,加起来二百五六,三婆孙再怎样抠着用都不够,所以一直把八分水田和两亩多旱地种着。成秀英已年近七十,早已满脸皱纹,却无缘休息养老,还得既种田地又带孙儿。她身板较高大,女生男相,面透威辣,精神头还不错,可因太劳累,看上去远不止七十岁,虽不像饿饭年月浑身没有二两油,却背已显佝偻,两腿外弯,体形有点儿圆规的风格了。大湾里那片地是这个生产队最好的旱地,本来多数地块都很大,也许为了公平吧,全分割成小绺小条的,每家人都是这里一绺,那里一条,成秀英家总共就两亩多地,却分成了四处,牛拉犁都掉不过头。分地后,人们都变得爱争边界了,成秀英要不是泼辣,还不知被争走了多少呢。但她也爱争边界,湾里面那绺地的邻家人全家都外出打工,地没人种,她就偷偷把地界往自己这边移了一段,足有二分地呢。她家的四绺地,只有靠公路这一绺地还方便,里面几处都要从别人地埂上过,生产队那阵,靠大沟边有条机耕路,分地后每家都把路铲到自家地里,剩下过人都嫌窄的小埂,谁家都不准别人过机器压了地,里面的地就靠肩挑锄挖手工收割,种起来就特别累。这个金土地工程,听说是为了方便私人老板来承包搞大农业,国家出钱,把小块地连片,把垮塌的地埂砌好拉直,修上过机器的田间水泥路,整修好排水沟,还要在湾里修个很大的蓄水池,成秀英能不高兴吗?虽说每家人都会被占点儿地,但工程一完,就可以请机器收种了,还可以从池子里放水灌溉,那可就轻松多了,自己这把岁数,肩挑背扛的,早就吃不消了呢。不过成秀英也有盘算:只要改好了地,老娘偏就不租出去,哪个还敢来硬抢不成?
 
没多久,收完了小春,栽完了秧子,怎么还不见开始改地呢?成秀英心里盼着,就去找队长打听。
 
农村里早就没了中青年人,就有几个也是都在做生意,全队多年来都找不到年轻点儿的人当队长,因此这个胖冬瓜队长也是过六十的人了,谢顶谢得可以直接当和尚。
 
队长家在街口开了个大超市,成秀英直接进到超市里,劈头问:“喂,队长,都说收了小春开工,咋还没动静呢?”
 
队长被愣头一问,一时没反应过来,问:“开啥工?”
 
本来,过两天就要开工了,队长应该开个社员会,商量布置一下水池位置、田间道路和连片问题,但队长把这事彻底忘了,这才一下愣住了。
 
成秀英哭笑不得:“队长你真是赚钱赚晕了啊?对门大湾改造土地啊!”
 
“哦,哦!”队长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莫急嘛,过两天就开工了。”
 
成秀英丈夫去世欠的债刚还完,儿女办婚事又欠了债,还没还完,地震重建房子又欠了新债,儿女必须攒钱还债,她不好向儿女开口多要钱,就指望着包产地,卖些粮食菜籽,卖点疏菜,养几十只鸡鸭,维持祖孙三人的开支,所以一知道了改地工程,就比谁都急。听队长说过两天就要开工了,问:“那你咋不开个社员会,大家商量一下咋个打路,水池做在哪里啊?”
 
队长说:“成大嫂你是不晓得,这回的金土地工程,是县上直接操作,也不要社员筹款,莫说我,村上乡上都管不着呢,你放心,他们会做好的。”
 
成秀英回去后,心里惦记,每天都要抽空到大湾那边去看两趟。
 
又过了三天,成秀英吃过早饭就去大湾看,见工程队终于来了,能有十多个人吧,有挖挖机,还拉了两大车人头石,那些人聚在公路边,正在嚷嚷:“这个队咋的啊?我们等了有一会儿了,咋不见队长村长来交涉呢?”
 
成秀英上前问:“喂,师傅,你们是来改地修路的吧?”
 
一个四十几岁、有点派头的人说:“就是,我们都等了有一会儿了,你们队长村长怎么没来交涉咋个整呢?”
 
成秀英估计这就是包工头儿了,但她没有手机,就说:“老板你稍等,我去给你们喊队长。”
 
这里离街上能有两里来远,成秀英蹒跚着往街上跑去,还没跑拢就喘着气喊:“队长吔,工、工程队来了,在地边等着呢,你、你快去交涉一下嘛!”
 
队长坐在吧台里面抽烟,冷冷地说:“来了就施工啥,有啥可急的?你跑那么快,当心摔中风了。”
 
“你才中风了!快去给工程队说说嘛,路打在哪里,沟咋个整,水池做在哪儿,你要给人家交涉一下啊?”
 
说着又来了七八个本队社员,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太婆些,大湾里就这些人还在种地,他们地少,有的本就在公路边,对改地没多大兴趣,但这回不要社员筹款,还是在盼望着,听说成秀英请队长去了,就跟了来,乱纷纷催道:“队长快去吧,人家都等好久了呢。”
 
队长吐了口烟圈儿,说:“这工程与我无关,反正我不去。这样吧,那边湾里成大嫂地最多,你就承个头,你们几家去交涉,你们商量该咋整,就叫工程队咋整。”
 
成秀英急了,嗓门也大了起来:“队长你不去咋行呢?听五村那些赶场的人说,要是没有干部守着施工,施工队就要做假呢!”
 
队长也火了:“我去守着施工,哪个给我发工钱?你们凑钱给我发?”
 
又爭了几句,有个老头见请不动队长,就阴阳怪气地说:“成嫂子勒,人家队长日理万机,大超市日进斗金,再说向来是无利不早起的,哪儿看得起改地这种没油水的骨头活儿呢?队长都委任您承头了,你就领我们去吧?”
 
队长听得心里冒火,正要回话,恰好有顾客进店了,不耐烦地说:“爱去不去,随便你们,我反正不得去!”就招呼顾客去了。
 
成秀英在湾里地最多,那几家地都少,不像她那样着急改地,因此推无可推,就和几个老人一道赶到地边,成秀英对包工头说:“老板,不好意思,队长今天没空,叫我们来交涉。”
 
“哎呀,真没见过你们这个队,我的人都是按天算工资的呢,你看,耽误这么久了,我都白戳脱几百块了呢,快说快说!”包工头委曲地说。
 
成秀英指着说:“这个——这样吧,全湾打两条路,上头那条打在那上面,顺水沟打,我们站这儿再打条路,诺,就把大沟对面那圪瘩矮地填起来,接通里面地埂打成路,路打到湾里山边,再把两条路横着连通,差不多每快地都能靠着路了。”
 
“嗯,对对,就这样打路!”几个老社员赞同道。
 
“地埂嘛,我们这个湾没必要再连片,你们把垮了的地埂拉通砌好就行了,水池就打在湾里面半山坡上的荒地里,好接山上来水,全湾都能放到水。”
 
“对对,水池就是要做在湾里那个高台台上,才好放水灌地!”老人们都赞同。
 
包工头儿听后,全湾扫视了一下,心里一盘算,眼珠儿一转,吐口烟圈儿:“明白了,就照你们的意思做吧!这个工程活儿多,怕要半个多月,为了安全,施工期间你们就别来看了,到时侯你们只管用路用水池。你们都回吧,我们好动工了,一动起工来,万一机器伤到你们,我可赔不起哟!”
 
几个人就往回走。
 
几个老人边走边闲聊,成秀英搭了几句话,就低头闷声走路,边走心里边骂队长:你妈卖脴哟,有好处的事,你们跑得比狗还快!扩街扩路多少轮了,队里卖地钱到那儿去了?你们队长村长支书几个,哪个没在街上修门面楼房?哪个没买小车?你狗日队长,自家地荒草多年了,农业直补款倒比谁都领得多!你没种地了,就不关心改地了,当你妈卖脴的队长!狗日贪多了冤枉钱,去多买些棺材把你们家里人都宰碎了装……
 
过了四五天,成秀英还是忍不住要到地边去看看,来到湾里,看见几处地埂已接近尾声,有三四尺高的,有六七尺高的,都快砌好了,可走近一看,心凉了半截:就地取土座石缝,人头石本来是圆鼓溜秋的,松松的泥土能把石缝座牢实?一下大雨还不冲垮了?我家就有一绺地在高地埂下面,要是涨大水,还不都垮到地里了?
 
活儿假成这样,简直是糊弄!成秀英火气串了上来,四下看看,没见到包工头,就冲干活的说:“喂喂,你们咋个搞的,砌地埂连灰浆都不用,下大雨还不都冲垮了?”
 
干活的头都没抬:“你闹啥子闹?我们听你的还是听老板的?”
 
成秀英生性泼辣,哪受得了这个口气?就和干活的吵了起来。
 
这时,包工头骑摩托过来了,问清情况,对成秀英说:“老姐子,上头都没要求用灰浆座缝呢,你要不信,自己去垭口那边五村看看嘛。”
 
成秀英有地在高地埂下面,实在恶心这松松垮垮的地埂,就真朝五村走去。
 
翻过垭口,就见五村的水池是做在公路边的,正在垭口上,位置高,多数地都能放到水,水泥路较宽,路网也密,看样儿所有的地都能靠着路,过农用车是没问题的,地埂确实是用泥座的缝,但泥是杵紧了的。
 
成秀英风风火火地跑回来,找到包工头,质问:“喂,老板,人家五村的地埂,座缝的泥巴是杵紧了的哟!看你们砌的,松垮垮的,一涨水还不都冲垮了?这个地埂要不得,你要返工!”
 
包工头十分反感这个老女人,就语带训斥地吼道:“我说这位老姐子,请问你是队长还是村长?你有啥资格来指手划脚?一个队,就你多事!上头都没要求灰浆座缝,也没说非要把座缝土杵紧,你真是驴圈里伸出马嘴来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哪里凉快去哪里凉着,别来干扰我们施工!”
 
要依了成秀英的脾气,她把骂架的能力稍微发挥一些儿,今天不仅要把这包工头骂个狗血淋头,没准还要扑上去抓他个大花脸呢,可她害怕真得罪了包工头,把活儿停下就麻烦了,于是强忍下火气,说声“算我多嘴”,就瞪瞪瞪走了,边走心里边咒骂队长村长。
 
成秀英知道,这事不能怨施工队,队长要是出面,肯定不会成这个样儿。她受了奚落,恨气不再上工地去了。可除水稻油菜外,全部生计都在大湾里,自己说不准哪天就扛不起挑不动了,要是不能过机器,不能放水灌地,老幼三口的日子咋过?过了四五天,还是忍不住来到大湾里,见已经在打水泥路了,可打得薄不说,还只有三四尺宽!再一看,只打了大沟边这一条路,还是打在沟那面地边上,全占的熟土!这些狗日的,图方便占熟地打路,老子有四绺地,加起来还不被占掉一两分?再抬眼看湾里,毫无动静,顺公路看去,水池却做在上面水沟口的公路边,都在做砖了!成秀英气往头顶冒,质问包工头:“喂,你还说我多管闲事,你咋把路打到这边呢?打得又窄又薄,还才打了一条!说好了把水池做在湾里头高台台上,你挖在公路边,我们用抽水机来抽?我还不如就在河里抽呢!你们咋个这么偷工减料啊?”
 
包工头偷工过半,自己心虚,不便太得罪这个多事婆,就苦笑着说:“我说老姐子吔,你光报怨我,哪儿晓得我的苦处?我可是在三道老板手头拿的活儿,照你说的那样做,我就赔上婆娘都做不出来,我不这么做,连稀饭都吃不上呢!多多理解,多多理解!”
 
成秀英倒是听马路消息说过,这次金土地工程,是县里直接操办,镇乡村社都插不上手,县里把工程交给了一个总包工头,总包工头又层层分包,到了施工的手里都剥了几层皮了,这些年的各种腐败,她听得不少,兴许这包工头没说假话,但她已意识到一个后患,就硬拉着包工头:“做都做成这个样子了,就不说了,走,跟我去看看水池。”
 
包工头被不由分说地拉到水池边,问:“我们正在做砖围子搞内粉糊呢,有啥看头?”
 
成秀英先看了看,拉开往常和人吵架的架势,指着包工头:“你看你,图省工,把水池做到这里,一多半都是占的我的地,不少于两分地吧?两分地要种多少菜,晓得能卖多少钱吗?你还把水沟边以前过人的小地埂给堵死了,人咋个到地里去?这都不说了,可这条水沟以前从公路底下的小涵洞过水,现在倒好,你挖池子把涵洞堵了,你说你说,下大雨水池装不下了,难道淹我的地?你、你,你不把排水问题解决了,老娘要你走不到干路!”
 
包工头本想敷衍过去,但见成秀英如此难缠,就说:“这个嘛,我们是有考虑的,就是顺公路挖个沟,埋上水泥管道,把水引到大沟里,都从大涵洞排水。你就放心吧,要是不能排水,我还过不了验收关呢!”
 
成秀英看了看,问:“顺公路是我的地,你埋管子,犁地不会挡事吧?”
 
“要埋三尺深呢,哪能挡到犁头呢,放心好了。”
 
成秀英想想,到这一步了,也只能这样了,说声“管子可要埋深些哟”,就一肚子气地回去了。
 
做的锤子工程!狗屁工程!简直就是应付!成秀英都懒得再去挂心工程了,再说,那几家人,还不是只有开工来了一下,就再也没人关心了,我又何必呢?自包产到户后,别说修渠补路,就连半年不下雨,水田都干裂了口,也没见乡村干部过问一声啊!要不是我有几绺地在大湾里,我才懒得瞎操心找气受呢!
 
成秀英家事繁忙,一混就又过了七八天,午饭后洗完衣服,猛想起今年改地误了季节,大湾只能种迟苞谷,可再不种就晚了,再说工程可能也结束了,就到大湾去看。
 
成秀英来到大湾,走到刚能使用的水泥路边,看见公路上一辆黑色小车迎面缓缓开过来,就退在水泥路上让车,只见车里人个个都像当官的,就听一个人说;“行,行啊,我看做得不错,这个标段又算完成了!来,停车,拍几张照!”
 
小车停下来,开车的小伙子拧个相机,对着山湾做了活儿的地方啪啪啪地拍了起来,拍完就上了车。
 
哦,这是上头来验收工程了!
 
成秀英看明白了,赶紧上前,问后排车窗里那个大个子:“喂,干部同志,你们是来验收金土地工程的吗?”
 
大个子鼻子里哼出两个字:“嗯,是。”
 
成秀英赶紧说:“干部同志,这个工程要不得啊,你们下来仔细看看吧?”
 
大个子说:“哪儿要不得了?我看做得很不错嘛,开车!”
 
车窗里丢出这句话,就一溜烟儿跑了。
 
小车跑了,成秀英这才注意到,顺公路的这条埋管子的大沟,还是底朝天呢,管子的影儿都没有,这条沟又至少占了三分地,这绺路边地白白损失了一多半呢!
 
成秀英傻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大哭起来:“天啊——!工程队走了,验收的跑了,队里村里乡里都不管,工程做成这个狗麻脴样样,去找哪个说理啊?日你金土地工程的先人哟,地埂砌坏了,路打窄了,才打一条路,上头地埂进不去人,水池不能放水,埋管子的沟就摆在那里了,老子总共遭占了六七分地呀,就图了个能进小机器,老子的亏吃大了啊,呜呜哇……”
 
成秀英捶胸大哭了一阵,一路抽泣着回去,气得病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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